裴行野一向被军部视为“被后现代主义腐蚀的堕落一代”代表,一看到那套礼服就炸了毛,坚决反对穿这种形制的衣服。

“像古董玩偶,像照烧鸡排饭,像珊瑚礁,”他态度蛮横,“我不穿,更不当着镜头穿。穿成这样,全联邦的女公民都会为我哭泣的。”

安达气鼓鼓质问方彧:“……呐,你会为他哭泣吗?”

方彧不清楚自己是否会哭泣,但她很清楚自己更愿意看到安达吃亏。

“会。”

最终,安达居然没拗过裴行野,不情不愿地给军礼服改了样子。

这套新礼服是裴行野自己设计的,简洁清新,当然,也后现代主义许多。

此时此刻,裴行野身着新式白金色礼服,金红色的长发熠熠,面上含着一缕可称温柔的笑意,可眼睛却是冷冽的。

他把温和和冷酷之间的分寸拿捏得精确,既不会显得太柔弱可欺,也不会显得太威严不可亲近。

而是那种旁人会称颂的、使人如沐春风的“儒将”。

众人仰首。

陈蕤低声说:“真倒霉,我一直不喜欢他。啊……他那位可怜的纯爱小青梅也来了。”

方彧默然,只余光中瞥见佐藤云。

她仰起头,注视着裴行野,犹如注视着必然灼伤她的一轮太阳。

裴行野的视线没有落在下方任何人身上,而是笔直地向前,再向前——他抬手还礼。

方彧维持敬礼的姿势很久,手臂都酸麻了。

忽然,有人低低地惊呼一声——

“看上面!小阁下他怎么——”

方彧抬起头。

本该立着联邦总长的二楼平台上,安达涧山越众而出,傲然俯视着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