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距离那个“十三年后”,似乎越来越近了。

这次,裴行野临出征前来找他,满腹心事地告诉他说:

老大人对您迁都后许多自作主张的事,殊为不满。现在桑谷面临动荡,老总长有可能借此机会夺权。

安达知道,裴行野这些年锲而不舍能坚持下来的事,除了打仗、钻营和乱搞男女关系,只有一件,就是游走在他和老总长之间,两边传递消息、泄露情报。

如果真的论迹不论心,那就是纯粹的双料二五仔,没有职业道德那种。

如果论心呢?

那安达平章会觉得,裴行野虽然时常像一只多情的蝴蝶,到处勾勾搭搭,说到底还是他的人。

可惜,安达涧山碰巧也这么觉得。

而且,他们都很自信。

已从一个年轻疯子,蜕变为一个成熟疯子的行野将军问:

“桑谷如果乱了,他趁机对您下手怎么办?”

安达:“动手正好,有理由合法地让他政治性死亡了。”

裴行野面露犹豫:“……”

他和行野在追求让老总长死这一点上,有共识也有分歧。

他希望父亲能身败名裂地死去,政治的和物理的生命一切终结,为他除去眼前的一大块阴霾。

裴行野似乎不在乎那么多,他好像更希望开个黑枪,直接给老总长开瓢,然后在镜头下痛哭流涕地念悼词,赞美父亲光辉灿烂的革命的一生。

行野将军和表现出的不同,其实是个非常单刀直入的人,甚至有点粗糙。

他身上那种缜密谨慎、思虑过多来自他痛恨的父亲安达平章,属于移植器官,排异反应严重。

裴行野担忧道:“在桑谷,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会很危险。”

“大方向是杀死他,只要这件事没有问题,其他小的错误不在我们考虑范围内。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