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逾抱着好几瓶酒,艰难的走小路回书房,心想您明白什么?我都不明白好端端的,那位怎么忽然就要喝酒了……神经兮兮的。
宋洵予看到蔺逾带着不少酒回来,也不惊讶,只是让他收拾出来一个柜子专门放,随即就打开一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盯着那剔透的酒液,缓缓往后靠在椅子上。
蔺逾收拾好柜子时,馥郁的酒香已经飘满整个书房,他不自觉地分泌口水,凑上去大着胆子问:“先生,能分我点不?”
宋洵予道:“可以,你自己倒吧。”
蔺逾赶紧倒上尝了一口,感慨道:“陈伯这酒酿的真不错……先生,您怎么忽然想起来喝酒了?”
宋洵予啜饮一口,神情平淡:“以后就不能再在这后山上躲清闲了。要跟那帮人打交道,不喝酒是不行的。”
“那帮人?”蔺逾先是一愣,随即悚然一惊,下意识压低了嗓音,“您是说……那边?”
“是啊,就是那边。”宋洵予笑了笑,清俊的面容美玉无瑕,“放手一阵子没管了,也不知道现如今怎么样了。”
蔺逾攥着酒杯的手有点发汗:“您怎么……怎么又要沾手那些事呢?当初不是说好了,等到能放手的时候,就再也不管江都这烂摊子了吗?现在好不容易做到了,怎么又要陷进去?是……是因为兰若少爷吗?”
“是也不是。”宋洵予帮他添了酒,淡淡道,“只是恰好我的想法有了改变……我忽然发觉江都挺好的,有我在意的人事,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这地方拱手让给他们呢?”
人生一世,就如同牵着线在天上飞的风筝,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值得留恋的归处。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异类,因为他看不到自己身上拴着的线绳,无处可归,也就随去可去,不管是江都还是峋园,都只是一个短暂的落脚点。
但谁能想到,他会又一次遇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少年呢?无意间捡起的一枚玉佛,牵起了那根断掉的绳子……他一夜梦醒,忽然就发觉一切都变了。
兰若在江都,这里有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