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布尔加科夫的声音纷乱无比,娜塔莎沉默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已经化为了某种材质的雕像。
眼前是科技感十足的钢铁墙壁,密闭的空间里唯一的缺口是位于她身后在进来时暴力撕裂的碎口。
房间内的场景混乱邪恶又带着一丝丝能够被理解的秩序,反而更让这场景显得无比混乱。
一座庞大的、宛若根繁叶茂的大树的存在占据了房间内的绝大部分空间,然而这个拥有树木外形的存在却是实实在在的石质质地,而在大树枝叶一样的纹理之中,隐约呈现着某种近似于人的轮廓——一个修长的、略显消瘦的人脸,还有比例被拉到极长异常不协调的四肢和躯干——但更多的却是无序生长的根枝丛冠,形容与人类认知当中的美毫不相干,甚至因过于反常而让人反感作呕。
而在这个诡异的石质雕刻无数向外突出的尖刺当中,还有一个彻彻底底是人的存在。
一个穿着简陋白色长衣长裤、黑色短发、面色煞白的青年。
他被石雕穿刺过身体被串在空中,将万箭穿心这个成语化为了现实的场景。
他的皮肤煞白,完全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流干,但诡异的是他身边看不见任何血液的痕迹……就像他全身的血液都被穿刺进他身体里的石雕尽数吸收了一样。
然而即使血液已经全部离开了他的身体,可他如今……却还活着。
娜塔莎就站在墙壁的破洞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即使并不想理解眼前的一切,可她过分聪明的大脑还是让她理解了这一切……
他还活着。
不仅还活着,他甚至还清醒着。
他还清醒着,尽管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神智。
“越是聪明的人,越会被他的聪明才智所拖累;越是深入到那边的领域去,越是会接近疯狂。”布尔加科夫曾经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