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史蒂夫酝酿好说辞，他一口喝空杯中的酒精，随手掏出一把钥匙丢给了他，“好了，佳人有约，我可不跟你们这两个老光棍儿厮混了，你们回去可以开我的车。”

他走出几步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回来一巴掌拍在沃伦的后脑勺儿上，本就头疼欲裂的沃伦差点儿没忍住哀嚎出声，托尼糟心地点了点他，“养好你的脑袋之前别让我看见你的脸，今年再请假你的年终奖统统归零！”

“……好的，Boss。”

随着托尼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走远，房间重归宁静，史蒂夫不知所措地摇了摇杯中的冰球，他当然听懂了托尼的言外之意，但如果事事都能权衡利弊而做出选择，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存在那么多的遗憾与无奈了。人不就是一种难以平衡理智和情感的动物吗？他得到了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

“看来巴基暴露了，”他冲投来担心目光的沃伦弯了弯嘴角，“没关系，我和巴基都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沃伦垂下眼，没有揪住这个问题不放，这毕竟也不是他能插得上手的事儿，只是希望巴恩斯至少可以有时间履行做他教官的承诺，沃伦默默扣起沙发扶手上的织物，语气有些飘忽，“我听说洛基被抓住了。”

“对，”史蒂夫想到了什么，忽然真正笑了起来，“收到你的信息后索尔拒绝我们所有人的帮忙自己冲去抓洛基，但没想到他们一路缠斗到X学院，被那里的学生们当成敌人一并抓了。”

“他们抓了……两个神？！”沃伦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他对上洛基的时候可一点儿也没觉得对方好对付。

“他们当时已经内耗许久，恐怕也是力有不逮。异种爆发的时候，万磁王和查尔斯联手在学校附近展开了反击，索尔和洛基正好撞上了他们，”史蒂夫颇感同情地扬了扬眉毛，索尔那把神奇的锤子就算再强悍也改变不了它是金属制造的本质，哪怕万磁王拿不起来，至少控制住索尔也是没问题的，“还有琴和皮特罗的姐姐，她们的能力很让人意外，就连弗瑞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变种人学校展现出来的实力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让弗瑞感到刮目相看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沃伦撑着额头毫不留情地黑了不在场的局长一句，他想了好一阵才把史蒂夫口中的皮特罗与快银对上号儿，“等等，皮特罗还有个姐姐？”

沃伦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到了地球后开始退化了，他完全不记得还有这号人物。

“上次我们去拜访教授的时候，她去了兄弟会，我们没有见过她。”

沃伦眨眨眼，接受了这个解释，他又眨眨眼，“那么，史蒂夫，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史蒂夫又笑了起来，他轻松地耸耸肩，“查尔斯可不是只跟你一个人联系啊，沃伦。”

“我以为我只是失踪了几个小时而不是几个月？！”继自己的脑子之后沃伦又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怎么一点儿也没发现查尔斯什么时候跟史蒂夫搭上了线。

“一开始只是为了方便探讨巴基的问题，”史蒂夫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之后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但既然你已经说到了这件事，”高大的男人忽然收起了最后一丝笑意，非常严肃地看着沃伦，“你究竟去了哪里，沃伦？如果不能控制好这份能力，我很担心有一天你会彻底迷失在另一个时空里再也回不来。”

“……我误打误撞，找到了卡玛泰姬。”沃伦懵懵懂懂地看着史蒂夫，或许是对方表情过于认真的缘故，沃伦拣着在那里发生的趣事跟他说了说。

事实上，他其实没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新技能哪里不好，就算有一天真的不能回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话说回来，我其实买了巨额人身保险——”

画风突变的内容让史蒂夫楞住了，只听对面傻乎乎并没有意识到重点的沃伦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所以万一我一直回不来，等到判定死亡的时候，祖父、祖母可以得到一大笔资金用来养老，也算对他们养育我一场有些交代，而且赫莉和辛克莱也会帮忙照顾他们，所以回不来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史蒂夫，对我来说就是提前开启另一段人生而已。”

沃伦的世界看似很大，但它似乎从来都只装得下他自己，史蒂夫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对‘这里’就没有一点留恋吗，沃伦？”

“聚散本是常事啊，史蒂夫，你们人类不应该很了解这一点吗？”沃伦奇怪今晚的史蒂夫好像问题特别多，他哪里知道，史蒂夫是被他白日里接连的“大手笔”震撼了——托尼那不走心的战斗报告也足以让临时拼凑起来的复仇者们无不为沃伦的所作所为心生敬意，就连弗瑞也没在沃伦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下再提出什么质疑，史蒂夫更是因此认定沃伦对地球的感情非常深厚，再联想到沃伦“积极”地帮助亨利、琴甚至与他有仇的巴基，他一度以为沃伦与他骨子里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