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像是蛋壳被一点点敲碎,也像是碎瓷片片剥落。

不一会儿,有一寸寸光透过缝隙传入此方空间,碎裂更甚,只堪一击便可彻底击垮。

来自地下的震动越发强烈,林懿墨已几乎站不稳脚了。

他后退了两步,想要尽可能地远离震荡的中心,但他却忘了,这里并非平地,而是山道。

边沿湿滑,林懿墨的脚甫一踏上那许久无人踩过的青苔,便觉重心不稳,然而他脚下已然用力,猛一打滑,整个身子便向着山下那一侧倒去。

有什么含着温度的东西自头顶擦过,像是水花,却比水花颜色更深。

林懿墨一慌,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岸边蒲草一般,双手下意识地在空中抓握。

慌乱间,他竟是真的抓住了什么!

手下的触感细腻顺滑,软弹中带着些坚硬,像是某人的手臂。可这荒郊野岭,又怎会有人出现呢?

未等林懿墨多想,下一刻,他便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路灯顺次亮起,照亮了身后人的脸庞。林懿墨回头一看,是林暃。

他单手揽住林懿墨,坚定站立,目光幽深似海,却并不在看林懿墨,而是直视前方。

林懿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只被他困在阵中的峳峳,已了无生气。

红色丝线犹在,将它生生吊起,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将它的死状清晰地展现在两人眼前。

一个骇然血洞出现在峳峳的身上,鲜血不断喷涌而出,染红了山道,也染红了周围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