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美人额间贴着花钿,妆容极淡,周身散着冰冷的气息,身上却是一袭火红似烈阳的石榴裙。露出的肌肤极白,白与红剧烈冲击着眼球,似是寒枝上缀着朵朵娇艳的红梅。
门外,三喜催促的声音传来,“姑娘好了吗?快到点了,该接客了。”
接……接客?
简直是当头一棒,击得叶尤州当场懵在原地。
第38章 步步艰险了
“姑娘今日还是不要使小性子了,昨日姑娘和萍娘吵的那般厉害,许多姐妹都听见了。”
叶尤州坐在镜前,面无表情地听着三喜念叨。
这个萍娘是谁,叶尤州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估摸着就是这个花楼里的主事,也就是拉皮条的老鸨。
三喜描完了眉,她细细端量着镜中的美人,见美人没什么神采。
她抿了下唇,安慰道:“知道姑娘不愿舍身他人,但在这楼里待了这么些年,这次许是个机会,若是被贵人看上了,日后便不用在这破地方以色侍人,怎么也是个夫人了。”
假的,一般被娶回去都是做妾的,最后不是被毒死就是被大夫人陷害偷情,然后乱棍打死。
叶尤州冷冷地想着。
“今夜花楼放出了消息,知道今夜是惊春姑娘的初夜后,外头人堆着人,我方才出去转了一圈,都被惊着了,旁的姑娘可没咱姑娘这般的阵仗。”
卖身的阵仗不要也罢。
叶尤州瘫着脸,尝试了数次,都无法感知到灵力的波动后,他现下确实有点慌。
一开始,他以为被投进来是以灵魂出窍的方式,可他发现这身子除了面容被这个小世界柔化了外,其他地方分明就是他的身体,就连手掌上的薄茧都还在。
可偏偏没了灵力。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要被送去卖身了。
虽然情况不太妙,但这三喜说昨日他和老鸨吵了一架,说明他这身子就是个性烈的,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既然是性烈的,那在接客时宁死不从也是贴切身份性格的。
叶尤州戴着白色帷帽,由三喜带着走。
白色的帷帽遮住了大半的视线,叶尤州视野中只映入了随着他走动时翻滚如红浪的裙摆。
他戴的这帷帽不像是修士常戴的那种轻纱质地,比轻纱更厚一些,透过帷布只能大致看清前方的东西。
至于为何要遮挡面容,叶尤州深谙其理。
他都能想到一会儿其他人介绍他的说辞,先用大量篇幅夸耀他的美貌和才情,诱导看客们砸钱,在看客们一睹芳容后,再说价高者得以和佳人共度良宵,随后一定会有经典的游船戏份。
三喜带着他走到了一处高台,高台是个半圆形状,二楼的过道上挤满了人,高台下亦是黑压压一片的人头,底下人的声音在他出现后掀起了一个高潮。
但令叶尤州意外的是,这些人同他一样,皆是头戴白色帷帽。
怎么搞的?
现在的花楼都进化成这样了,居然还是个蒙面晚会?
“惊春姑娘已来了。”
轻柔悦耳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柳雨笑道:“今夜是惊春姑娘的初夜,想必各位早已知晓。今夜的规则不必我多说,大家想来也都知道。
但惶恐有新来的小公子还不知道,小女再多嘴一句,进门时小厮给大家都发了顶帷帽,望公子们今夜在外行走时都戴着它,以便游戏的进行。今夜楼里的姑娘们也都换上了一样的石榴裙,重头戏便是谁能将惊春姑娘从人堆中寻出来,今夜便能与她共度良宵。”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