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会安排波公公先行离开京城,离开皇后娘娘的视线。”
他这才安了心,低头与青烟喃喃:“有爹爹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你是爹爹最宝贵的孩儿。”
我在旁不言不语,时刻揣测着他的想法,甚至觉得他与皇后娘娘竟有几分相似,就好比波曲静这种忠心耿耿的恶太监,能让她亲自放下身段前来求情,赵方羡也能为了未出生的孩子,向她下跪。
他们的所思所想应该出奇一致,尽管再冷酷无情,还是保有一点温度,我想起青烟手上的小镯子,也许那真的是她送来的贺礼。
我因此与他提议:“三爷等青烟满月,带她进宫见一见皇后娘娘吧。”
赵方羡并不回应,这次反而是他聋了,但他也不像平日里反驳我时的决绝,应是在考虑,或者说,他在犹豫。
自此一个月,我有意无意与他提起这件事,偶尔张公公从宫里回来,会与他讲些最近发生的事情,比如太子妃与她的孩子入土为安了,比如东宫又在遴选太子妃了,比如皇上龙体抱恙,已开始久病不起。
来为我把脉的医官也讲起:“皇上这一次病得着实不轻,殿下应该进宫看望他。”
一旁的张公公回身望向在外屋清理佛龛的赵方羡,唏嘘摇头:“殿下已经听说,不过,皇上并没有召见他。”
这事我也道听途说,各种风声涌起,说是皇上已经决定让位于太子,赵忡注定是未来的新帝。
因这事情,来家中贺喜的人徒然少了一大截,张公公不少唾弃他们墙头草,见风使舵,赵方羡听见了却像无事人一样,仍是悠然自得地哄孩子,今日此刻还有闲情逸致,在外屋亲自整理佛龛。
我心想,难不成是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放弃了之前在京城的铺垫?
还是他其实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