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书晴也知道,这属于是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两人早已是夫妻,成婚不是儿戏,再度成婚,届时难免成为金陵的谈资,更何况没外祖的支持,她的嫁妆也的确不够看。
越想,越觉得泄气。
是以她像鹌鹑似的垂下了头,只盯着自己的足尖瞧,“王爷若是觉得难办,就当我没说过。”
只她话音一落,陆深便又暗又哑地道了一个“好”字,盯视着他的眼里霎时布满了水光。
女子一听,当即抬眸,刹那间笑靥如花,清澈的眼眸里迸发出比星河还要闪耀的光芒。
第101章 冷板凳。
贵太妃一听两人要重办婚礼,细问之下还是沈书晴的意思,只道办了婚礼才当她儿子是丈夫,当即高兴的抹了一把泪,“早说嘛,也不至于叫我当恶婆母,办婚礼还不简单,聘礼我来准备。”
说起来,陆深是真切娶过一门妻,虽则她最终连儿媳妇茶也没喝着,儿媳妇就跟人私奔了。
想到这里,贵太妃难免觉得委屈了沈书晴,当初她是妾室转正,压根没有下聘这个环节,就算是如今,便是三书六礼走一遍娶回来,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也不过是个继室。
终究是委屈她了。
是以,贵太妃夸下海口,“书晴放心,母妃给你准备的聘礼,定要比照当初太子娶妃来筹办。”
当初贤王娶妃,聘礼是按照低太子一等来筹备的,书晴的聘礼总是该要比那个女人厚才是。
沈书晴一听,羞得往陆深怀里钻,“母妃,不必如此铺张,过得去就行了。”
陆深却是拍了拍她的肩,“既然要办婚礼,总得要拿出诚意来,怎能过得去就行?”
沈书晴将头埋在他怀里,带着些许扭捏,声若蚊蝇,“你聘礼下得太重,会显得我的嫁妆很是不够看。”
陈望舒同贵太妃一同坐在上首,听闺女如此说,也是攥紧了帕子,当初她嫁给沈钰是从家里私奔出来的,是以没有任何嫁妆,沈家也不是甚么大富之家,便是如今她傍身的财物,也不足以给女儿置办一副像样的嫁妆,遂也是面露苦色。
好在陆深早有成算,“岳母不必忧心,小婿会备上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将来这些物品到了王府,也都是书晴个人的私产。”
在梁朝,女子嫁妆大到家具摆件,小到绸缎布料,包括了女子嫁入到婆家的一应用具,通常六十四抬为一副嫁妆,三十二抬为半副嫁妆,寻常百姓三十二抬便算殷实,通常以女方身份及家中财力配备嫁妆,像钟灵以国子监祭酒庶女的身份出嫁,便是六十四抬嫁妆,沈书晴父亲从前官至四品御史中臣,倒也不是不可以配备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只是谁都知晓沈父早已亡故,贸然拿出这样多的嫁妆,是个人也知晓是贤王给添置的。
沈书晴知道陆深待她好,但她不想打着成婚的幌子,将他的私产占为己有,“王爷,我的嫁妆,我想自己筹备。”
陈望舒却是不认同,“女儿,为什么啊?娘觉得女婿的提议甚好。”
沈书晴摇了摇头,“娘,我只是想要一个婚礼,而并非想要王爷的财物。”
沈书晴坚持,陈望舒也是没有办法,倒是贵太妃又高看了沈书晴一眼,决定将聘礼再加重几分。
沈书晴不愿接受贤王的帮助,陈望舒又不愿向陈行元伸手,她知晓自家父亲不同意这场婚事,是决计不会出这个嫁妆,是以为了准备沈书晴的嫁妆很是踌躇了一番。一百二十八抬是不成了,只能勉强凑个六十四抬,只是她如今手上的田产铺子有一些,大多在颍川,手上的现银不过一两千两银票,思索再三便叫陈十三快马加鞭回去一趟将她在颍川的铺子全都卖了。
好在婚礼是在一个月后,半个月她便可以收到银票,赶是赶了一点,不过也来得及。
沈家大爷不知哪里听说了自家侄女要补办与贤王的婚礼,知晓沈书晴母子短缺银钱,便想着上来巴结,“弟妹,从前之事,是兄长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我好歹也是书晴的大伯父,你就让我给她准备嫁妆,让我将功赎罪可好?”
“再者说,书晴毕竟是沈家女,总是要从沈家出嫁的。”
陈望舒一辈子也忘不了得知自己闺女被亲大伯父送去给别人做外室的屈辱,当即将他骂得狗血淋头,“我若是你,将侄女卖去做人外室,我早就羞愧得一根白绫吊死了,哪里还有脸到我跟前来丢人显眼?”
“我女儿就是一抬嫁妆也没有,也绝对不要你这个黑心肝的一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