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他还叫你休了我,另娶谢家女。”
她说起舅父时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然提起谢家女却声音低了下去,明显是失了几分底气。
这才是她恼怒的根源罢,陆深想,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件事,陆深唇角微微翘起,这是吃味了,她到底还是在乎他的。
他看向女子的眼,清澈的眼眸盈满了水光,薄肩微微发抖,“瑶瑶,谢家女这事,若非舅父提起,我压根不知情,你要相信我。”
若她不曾失忆,当是不会怀疑他的心意才是。想着她记不得了,才这般耐心与他解释。
女子发抖的肩到底是平静下来,可见他的话,听进去了一些,但也不多,她嘴依旧翘得老高,还斜斜地乜了他一眼,这一眼有着几分俏皮,带着几分质疑。
也是奇怪,两人四目相视一会子,她竟然又流泪了。
陆深扶额,世间女子怎的这般难哄?
正此时,庭院中狂风大作,林墨忙将门关上,还是叫带着雪沫子的风吹了一阵进来,冷得陆深一脸木然。
可即便他自己也冷,却在瞧见女子将手捧在唇边呼气取暖时,还是解下了身上的墨狐斗篷,给一侧的女子系上。
沈书晴本还沉浸在那件伤心事中,自家丈夫又被觊觎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留下无能的眼泪。
垂下的眸子,瞧见陆深将自己的狐皮斗篷与自己系上,她倏然抬眸,便碰上男人深情款款的眼,她当即偏开头,不敢去看那眼中的炙热,怕有朝一日那中热度不再独属于她,且去推给她系斗篷的手,“王爷,你不必对妾身这般好,你对妾身这么好,妾身会舍不得的将你推出去的。”
她对他早已生出了独占之心,若是他真的敢再招惹旁人,她是宁肯和离也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
听这意思,还在琢磨这事呢,陆深磨了磨牙,捏上她的肩,因着些许用力,甚至弄疼了女子,她的眉头微微拧起。
察觉到这一点,男子又放开她,转而握住她发红的指尖,放在手中揉搓,他的手本也不热,女子的手更是冰凉,这般揉搓片刻,竟也互相皆暖和了,陆深舍不得放下她的手,便这般一直握着。
“我从前给你说过,或许你忘记了,那我再说一次。我陆深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女子。往后莫要再因此同我置气,嗯?”
陆深大概是忘记了,女子的手同耳垂一般碰不得,更何况是这般肆意揉捏,身子早就软了下来,面上的羞赧的红也浮现出来,只看着一股子倔强的劲儿撑在桌案上,才不至于软在男子的臂弯。
而至于对他的问话,则显而易见没了精力去应付。
男子并不知晓女子已十分难受,正看着她的低髻上纹丝不动的珍珠流苏步摇,并不曾察觉她垂下的脸颊已是满面绯红,只知晓女子并不搭理他,霎时眼神凌厉起来。
他正想掰正她,叫她面对自己,叫她回答自己地问题,却这时候看见女子满面地绯红。
陆深看着她面上浮现的红晕有些怔惘,可当他察觉道女子将那柔软的小手怯懦地收回胸前,以及她那羞涩垂下的眉眼,便甚么都明白了——女子的手碰不得,耳朵也碰不得,他险些忘了。
说罢,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将手心的小手递至唇边,只不过稍稍落下一个湿润的吻,便叫女子竭力地稳着端庄的体态彻底崩坏,她柔软的身子直接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
竟敢一而再,再而三怀疑他,今日非叫她吃些教训不可!
陆深扫了一眼支摘窗,大开着,能瞧见外头正在打扫庭院的丫鬟,以及往这边走的林墨,不过好在他们只能瞧见两人相依的背影,瞧不见他怀中女子的满面春色,以及眼中欲拒还迎的渴望。
再看门扉,关的严严实实,陆深满意地勾起了唇角,接着,在沈书晴摇摇欲坠的眼神中,他在一旁高几上的铜盆中洗净双手,再而撩起了女子的裙摆,细细与她擦药。
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就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门窗不严实的情形下,竟然就跟她干起了这种事,她张口就要斥她,却被他捂住了嘴巴,将唇边低在她耳畔,声音虽轻,但却威胁意味甚浓,“你不信本王,本王生气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女子顿时摇头,无声落泪,祈求的目光看着他,却被报以一个凌厉的眼神,“本王平时太宠着你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往后本王的夫纲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