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得知事情起因,竟是因为她谎称王爷是替身,当即张大了嘴巴,“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你现在就要生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谎话呢?”
“你就不顾及一下你同小主子的名声?你就不怕王爷不认小主子。”
“不认就不认,反正我也没打算让孩子在他身边。”
沈书晴之所以敢激怒陆深,自然是心中有了计策,他叫红菱叫来院子里的洒扫丫鬟凝香,“凝香,你给我表兄送一封信去。”
凝香是之前李照玉买通的洒扫丫鬟,后来在李照玉的帮助下,试图帮助沈书晴逃跑,本是要挨陆深罚的几十个板子,当时是沈书晴心软救了她,事后也不曾被赶出去,照理说沈书晴有恩于她,她应该直接应下才是,只如今王妃与王爷闹矛盾,再度搬来葫芦巷,两个神仙打架,她实在不想当那个遭殃的池鱼,是以吞吞吐吐:“娘娘,不是凝香不帮你,实在是凝香怕死啊。”
沈书晴知晓她的难处,便叫红菱与了她两百两银票,并将一封信塞给了她掌心,“你去了李府,就不必回来了,离开金陵,这些银子你拿着,我表兄会帮你善后。”
李照玉收到信之后,也是十分为难,同样身为男人,他瞧得出贤王对自家表妹自是有几分真心在,而自家表妹又太过秉直,无法接受自家丈夫是个满腹算计的人,甚至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说甚么陆深误会她外边有人,要让她当外室,还要等她生好孩子就抱走,不让她抚养孩子。
因着怕李照玉气急,倒是隐去了陆深误会他也是其中一个奸夫的这一茬。
可这怎可能呢?分明昨儿里陆深还竭力地粉饰太平,怎地才一日不到,就来了个如此大反转?
李照玉按照沈书晴的要求,叫人送凝香出了金陵,自己则是抽身去了葫芦巷,想要当面与她问清楚,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只马车才刚到葫芦巷巷子口,便看见巷子中间那两扇朱红大门前,站了整整齐齐的两排侍卫,当即叫车夫赶紧调转马头,也不知有没有被那些侍卫看出是他来。
李照玉心有余悸,又叫人去探听陆深的动向,则更是惊的合不拢嘴。
陆深竟然将刑部天牢里面的燕子青放了出来,这燕子青那是一年前金陵的一个采花大盗,陆深放他出来自然不是为了让他去采花,但据他推测应该是叫他去寻人,这燕子青除了有采花这个嗜好,倒还有另外一样本事在,他是金陵从前的包打听,听闻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人。
而陆深要打听的人,显然不言而喻,是自家表妹杜撰的那个心上人。
李照玉不是不怨沈书晴的自作主张,然则事到如今,也只能想办法将她们母子救出来再说,事急从权也没办法去信与三外祖商量,只能动用他隐藏在金陵的暗卫。
只是,对付葫芦巷的王府侍卫倒是容易,然则自家表妹即将临产,如何在金陵找寻一处隐蔽的宅子,方才是重中之重。
李照玉打算找好宅子,才开始行动,本以为自家表妹产期还早,得有二十几日,没想到宅子没找好,葫芦巷倒是先有了动静。
自打那一日,陆深气怒离去,第二日一大早,宅子外便多了许多王府侍卫,也得亏凝香出去得早,可都过去三日了,她表兄还不曾有行动,她疑心是凝香背叛了她,毕竟她不是自小跟在身边的,说不定转头就出卖了她,到陆深那里领取更多的酬劳,否则怎地这般凑巧,凝香刚离去一个时辰,王府便派来了侍卫。
葫芦巷到王府,一个来回,刚刚便是一个时辰。
沈书晴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头痛,又怕凝香那封信给表兄带来麻烦,急火攻心之下,便提前破了羊水,好在陆深还算是个人,留了大夫同稳婆在此,还专门将东厢那间原来用来盛放贵重物品的库房改成了产房。
在被几个婆子抬进产房之前,沈书晴眼珠子紧紧盯着红菱,“去找我表兄,去找我表兄。”
红菱自然不放心将生产的小姐独自留在这里,但想起王爷接下来的打算是让她们母子分离,便也捏紧拳头冲她点了点头,悄声去到了大门,可却被侍卫无情地挡了回来,“王爷有交代,这宅子,如今只能进,不能出。”
等红菱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产房门口,沈书晴急得满头大汗,这是天要亡她啊,早知前几日她便不招惹他了,该不会真的等她一生下孩儿便要母子分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