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陆深从不曾问过,只当她是与大伯父感情深厚,才愿意牺牲自己。
虽然事情已过去一年有余,再度提起此事,沈书晴还是一度哽咽,她不愿意将伤疤揭开来给他看,毕竟在她心里,这个人不是甚好东西,说不定又会拿她的弱点来拿捏她,从前不就仗着她喜欢他,各种欺负她。
她并不回答,只缄默将碗筷及桌椅收拾出去。
等她回屋来时,手上多了一碗药,早在炖汤时,那位老人家便抓药回来了,她洗干净小火煨着,如今也差不多到时辰了。
“大夫说了,要趁热喝。”
陆深端起黑漆漆的药碗,鼻腔窜来一阵汹涌的苦味,从前便是生病,孙太医开给他的药方也尽可能好下口,倒是从未喝过如此苦的药,是以他并不肯饮下,他宁愿生挨着,反正从前在军中之时也不是没有生抗过。
沈书晴见他看着药碗眉头紧锁,便也明白了几分,因着急他的病情,甚至还上手捏着调羹给他喂药,“你不好生吃药,那你便不能好,你不能好,那你便不能下地。”
她这般急切想要他好,然后等他一好,便可以毫无顾忌地踢开他是吧?
陆深撇眼看向外头灶房草棚上升起的炊烟,那是人间烟火气,挪眼到女子面上,娇丽温婉的小妻子亲自下厨给他做饭食,端茶送水,殷勤周到,这样的日子他已许久不曾真切体悟到。
自从三个月前两人闹翻以后,他便再也不曾体会过这样的温情,他十分眷念,他不想随了她的意,他想要她留在他身旁久一些,再久一些,即便明知这样对自己的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