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殿下,得罪了。”两个部曲钳制住了他。
部曲捏到他未曾治愈的肩伤,肩伤被这般一触碰,鲜血立即冲破结痂涌出,浸湿粗布青色衣衫,但很快又被雨水冲洗干净,就仿若伤口根本不曾被揭开一般。
就仿若他这般被挚爱之人质疑,当真不心疼一般。
女子分明看见他旧伤复发,血染青衫,却直接转过头去,“外祖,我先回了。”
这却是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
他知晓若是他再不出声,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与她对话,是以他叫住了她,“沈书晴,你真的相信这件事是本王做的?”
被沈书晴踩在脚下的绣花鞋一顿,玄色油纸伞下,是她水红粗布的衣衫,尽管布料粗粝却也难掩婀娜,分明该是个娇俏的容颜,可当她堪堪回眸,陆深却只从她脸上看到了木然以及深切的憎恶,她的眼里再无方才竹屋里的绮丽之色。
她甚至不肯与他再度对话,直到他想要挣脱钳制,挺直脖颈不怕死地撞向脖子上的刀刃,陈家部曲到底念在他的身份,及时松了几分,却依旧割破了他脖颈上发青的肌肤,甚至险些划破喉管,鲜血汩汩流出,竟是连滂沱的大雨也洗刷不净。
钻心蚀骨的痛霎时袭遍周身,痛得他牙齿皆要被咬碎了,他目龇欲裂地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沈书晴,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心疼,想从她眼里看到为他发红的眼眶,为他落的泪。
然则到底是他痴心妄想。
她完全无动于衷,甚至目光呆滞,仿若在看一个事不关己的外人,不,连外人也不如,是在看一个恶贯满盈的贼匪。
她是笃定了一切皆是他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