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味窜入喉间,沈书晴脚步再次顿住,她捏紧拳头,恨恨道:“陆深,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相信你的任何话。”
丢下这句话,她提起裙摆,急步冲入雨中,上了马车,待到马车飞驰离去,她皆不曾再掀开帘子看过陆深一眼,只无力地靠在车厢,她双手环胸,抱着马车上准备的被褥,却依旧觉得冷得彻骨,整个大腿骨,小腿骨皆是不住地抖动,这冷不是来自潮湿的衣衫,而是来自心底的恐惧。
他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践踏她的信任?
还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为了达到目的,他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中箭是真,崴脚也是真,瞧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他还当真是好演技。
沈书晴险些忘了,这人本就会唱戏,不是吗?
是她蠢罢了。
沈书晴上了马车,陈行元夜跟着上了另一辆马车,几个部曲带着那个独眼龙上最后一辆马车。
陈行元在搜寻沈书晴的过程中,他们的船遇到了水寇,陈家的船上部曲上百,个个皆是从小培养以及装备精良,陈家作为颍川一代的千年望族,家训中便有一条是为善一方,是以停下了对沈书晴的搜寻,先将水寇治住,而后送交官府。
哪曾想,今日晨间,陈家的船路过邺城时,官府竟告诉他这事乃是他那个外孙女婿所为,这才有了如今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