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之前,他还礼节性地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且门虚掩着,便直接推门而入,本以为陆深不过是在处理公务,可映入眼帘的画面却简直叫她目瞪口呆。
陆深正侧躺在临窗大炕上,他左臂倚着黄杨木凭几,滚红边的雪袍松散地耷在宽肩窄腰上,露出修长的脖颈及莹白的锁骨,是个极为慵懒闲适的姿势,他正提了一把双耳玉酒壶往口中倒酒,酒水沿着下颌滴落到硬实的胸膛上。
待他饮足了酒,便将酒壶放至炕几上,又用指尖自炕几上的青罐数出几颗褐色药丸。
而那药丸,沈书晴认得。
这药丸因能缓解疼痛,是以一开始是一些伤患在服用,又因其能致幻,会令得服用此药的士人文思泉涌,是以在士人当中很是流行了许久。
在陈家的的那几月,族中有一个子弟,便是因为服用这个药丸,年纪轻轻便去了,才不过二十年岁的年纪,便要叫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叫人唏嘘。
这事以后,她外祖便出了一条族规,凡是陈家人,皆不可使用这药丸,否则便要自族中除名。
“是五石散。”这几个字自脑中砸下来,砸得沈书晴有些晕头转向,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忘了陆深与她的恩怨。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她孩儿的爹,不能因为吃这个药而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