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了件竹青地缠枝纹宽袖窄腰绣裙,比颍川回来后腰身又细了,简直是不堪一握,陆深眼里不着痕迹闪过一丝自责,他步到门门口去挽她的手,却被她往右一偏轻巧躲过。
陆深伸出去的手蹲在空中,未免被沈延觉察出尴尬,他索性转了个弯将别在腰带上的折扇取了下来,当即撑开扇面慢条斯理地摇起来,再加上他面不改色,非但不显得局促,反倒还多了几分自如的风流来。
只沈书晴一进门,沈延那浑浊的老眼当即一亮,根本没有注意到陆深的动作,忙自左下首的位置起身相迎,老泪纵横,“书晴,你这会可是要帮帮伯父啊。”
他深知虽替他办事的是王爷,然则真正在这种起到关键作用的,却是他那个侄女儿。
说罢,便在她面前作势要跪下。
沈延知晓自家这个侄女心性最是柔软,定然会将他扶住,而后他在痛哭流涕好生述一顿苦,她便会替她去求贤王,可如今他这个侄女自打进门,正眼也不曾瞧他一眼,如今见他要跪也并并不阻拦,只任由衣摆无情地扫过他的面前。
陆深是知晓沈书晴不喜欢沈延这个伯父的,甚至在他看来,沈书晴并不会帮他。而他之所以要叫沈书晴出来见客,不过是想要制造两人见面的机会罢了。
他这个王妃啊,自从颍川回来,见了他也跟没看见一样。
今次,她娘家人求过来,不管她是否向他开口,总归是要与他坐在一起一同见客。
是以当注意到沈延这要跪不跪的模样,他也只是当没看到,摇着折扇落座在了上首的太师椅上,与沈书晴并排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