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执天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也不管应怜听没听见,就步出神女宫。

雪还在下。

君执天仰头看了看灰沉沉的天空,目光扫过远处宫殿白色的殿顶。

不知为何,极天城看起来突然顺眼了许多。

也许是大雪把金色的殿顶遮住的缘故?

应怜不在身边,就没有设结界的必要了。君执天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远处有许多极天城修士出来看雪。

他们顾及身份和形象,没有大声喧哗,但那种喜悦溢于言表。

君执天望去,微微皱起眉头。

他不懂这些修士为什么会高兴。

若说第一次见到从未见过的东西,才这么高兴,那他过去几百年间,曾也有过很多这种“第一次”。

但没有一次,能唤起他心中的波动——除去和应怜有关的一切。

……不过,他本来就和常人不一样。

因为从魔气本源里化生,他似乎天生就和他人有着一层隔膜,就算是同族,也很排斥他。

小时候,他还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引发了其他兄弟姐妹的恐惧。

他们在背后议论君执天是“怪物”和“野兽”,怕他一时失控杀死他们,更怕他有朝一日反噬,夺去魔君的位置,于是想先下手为强,先杀了他。

君执天对这些议论不胜其烦。

于是有一天,这些名义上的“血亲”就变成了尸体。

而他也于杀戮之中顿悟:恐惧才是统治的最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