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再说了,你昨日还装作不认识我,顾公子也不见得有多么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曾经认识。”
顾修远一手扶着帘子,一手叉腰,理直气壮:“我装作不认识你,你就不能主动说我们是夫妻吗?”
薛竹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简直不可理喻,是你提的和离,是你装作不认识我,还要我来戳破你撒的谎,在众人前挑明我们的关系?”
她恶狠狠地说,“真该让高积云和陈迈来看看你现在蛮横的样子,看明天还有谁要你坐他旁边!”
明明她品行比顾修远端正许多,却没人要来坐她旁边。
营帐内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顾修远立在帐帘边,抱臂冷冷不语,却也没转身要走的意思,灯火光影从帐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将他的脸分割成昏晓两半。
念着正事还没办,薛竹隐咳了一声缓解尴尬,从袖中拿出那份诏书,放在桌上:“这是一封广南西路安抚使的任书,我猜陛下的意思,这诏书应该是给你的。若有安抚使的身份,顾公子在军中行走指挥也方便些。”
“陛下是要借此机会将顾公子征召回朝廷,顾公子不必提任何的条件,左右高积云在,你若不接,他便是主帅,于收复宁州没什么影响,薛某也只是起个上传下达的作用而已。”
顾修远拿起诏书,看了两眼便丢在桌子上,双手撑在薛竹隐的椅背,俯下身来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嗤笑道:“我对薛大人无用了,薛大人就这样对我?”
眼前的光影随他俯身动作变暗,薛竹隐感觉他的气息靠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脊背碰到他的手背,又倏地弹开。
她避无可避,别开眼神,试图拉回正题:“这诏书顾公子是接还是不接?”
顾修远说话的气息喷吐在她额上,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接下这诏书。你为何没有同梁楚成亲?是如传闻说的那样,碍于同朝为官,不能谈婚论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