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被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萦绕,和梦里的那股香气重叠,他这才发现身上盖了一件衣袍。
衣袍比起他的尺寸过小,上头没有什么图案,只有梅花的暗纹,显得淡雅素洁,是薛竹隐的。
营帐完全昏暗下来,他站起来伸个懒腰,发现桌上摞了一叠厚厚的案卷,札子和公文混杂在一起,还有一本翻开的书。
他看到书就觉得头痛,最多签署公文,翻翻兵书,这不会是他的营帐。
顾修远这才惊觉自己走错了,他在薛竹隐的营帐里。
他一时又有些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了。
窝在硬实的椅子里睡了许久,他的腿有些酸痛。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如果是有意走错,为何他醒来之后没有印象,如果是无意走错,他为什么不上榻睡觉?
薛竹隐别开眼神,淡淡地说道:“你喝醉酒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
她这么一说,顾修远有点心虚,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什么样。
他一醉就困,一困就不省人事,少时在家中喝醉过,每每在床上醒来,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儿,大约是爷爷让人把他扶到床上。
他酒量一直很好,也很少会放任自己喝醉,怕耽误事儿。
今日是因为旧伤复发,身上疼痛,再加上薛竹隐每日见他神色都是淡淡的,他心中郁闷,这才多喝了点。
顾修远试探性地问:“我身上那件衣裳……”
薛竹隐面色一窘,尴尬低头,早知道他会问,她就不给他披那件衣裳了。好在这里光线昏暗,顾修远应该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强壮镇定:“我没有回过营帐,大约是周姑娘给你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