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意听着,她明白薛竹隐是想干什么。
她在合江楼待了三年,合江楼里的姑娘很多,这种挑动男人吃醋的把戏她司空见惯,向来不愿掺杂其中。
周云意有些为难,何必曾是她在昌吉寨唯一的依靠,她和何必如今走到对立面上,听薛竹隐说不能留他的性命已经十分不忍,她今天见看他,虽然还是不想理他,可看他的时候就像看将死之人,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悲悯。
她的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可我不想让何必因为我……”
周云意很想得到薛竹隐的认可,她担心薛竹隐会因为她不情愿而不快。
“周铭敌不过何必,此举不过是给何必增加一点压力,让他分心。”薛竹隐耐心劝她,她发现周云意就是心肠很软,悲天悯人,谁也不愿意伤害。
“你今晚不是还和我说宁州百姓可怜吗?何必一点都不无辜,朝廷许他减免赋税的特权,他的昌吉寨占着宁州的矿场和盐务,累计的财富不计其数,可他不但一点没帮着宁州的治理,还私自和罗春做起马匹交易,把宁州百姓吸纳到昌吉寨里,私蓄武备和马匹。”
周云意不愿意再去想,何必能做到今日这个势力,自然不无辜,可是对她来说,他是个好人。
“你我势单力孤,必须抓紧一切的契机争取,心软不过是给敌人机会。”
周云意都快哭了,她吸了吸鼻子,下定决心似的:“何必有再多不是,可是他对我很好,我不愿意利用他。薛大人,实在对不住。”
薛竹隐一时愣住,周云意人总是温温柔柔的,总是顺着别人,很少和别人说自己的意愿。
如今拒绝她,是不愿到了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不得不开口的地步,定然是十分不愿了。
她反思自己,她只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何必,认为他大肆敛财,苛待百姓,勾结罗春,危害朝廷,是个罪大恶极之人。这样的人,是怎么惩罚、怎么利用都不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