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正中的舞台上笙歌靡曼,歌伎在台上吹箫弹阮,甜软的嗓音唱着时下流行的曲子,以此招徕顾客买酒。
她今日没有穿官服,只穿了一身宽松的文士袍,不少歌伎都将她当成初来此地寻欢的士子,频频向她抛来秋波。
薛竹隐只当没有看见,留心着顾修远的去向,他对这里很是熟稔,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一间厢房的门就不见了踪影。
她目光紧紧跟着顾修远,认准他进的那间厢房。
二楼人来人往,要想混进顾修远所在的厢房,很容易就被小厮识破。
她要是想大大方方地进厢房,当然也可以,小厮不认得她,总认得她袖中的象征着编修官的牌令。
再不然,她作为顾修远的夫人,唱一出捉奸的大戏也是可以的。
但她来这丰乐楼,是为了跟住顾修远,看看能不能从他和曼娘的对话里套出苏泠烟的住处。
薛竹隐看着来来往往的仆婢和小厮,有了主意。
她不疾不徐地上了二楼,从顾修远所在厢房路过时,状若无意地从袖中漏下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脚步却有意放慢。
门口侍立的小厮见地上陡然多了一张银票,也不管守门之责了,争先恐后地去抢。
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穿着灰色短打的小厮说是自己先看到的,穿着褐色短打的矮瘦小厮身手敏捷,率先捡了起来。
吵闹之声愈演愈烈,惊动了房中的人。
顾修远推门出来,不紧不慢地问赶来的管事发生了何事。
他环视一周,薛竹隐赶紧将自己的身形掩在柱子后,见他神色如初,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