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她甚至不屑于和自己较量,不稀得抓紧这个机会嘲笑自己两句。
顾修远恼羞成怒,怒火中烧:“凭什么要我走啊?你要是不想看到我,不会等我走了再来拿吗?”
她似乎不懂自己为什么生气,很有耐心地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顾修远咬牙切齿:“今夜月色正好,我要在这待一、整、个晚上。”
话音刚落,灯笼被收回去,窗户啪地一声关上了。
屋内,薛竹隐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他说要待一整晚,分明是和她作对,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白天再去取好了。
但是想到掉下去的那张纸,她又心情复杂地看向那扇紧闭的格子窗。
说起来那张纸上也没什么禁物,不过是昨日心情不好,所以她随意抄了两句酸诗,什么“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她并不是有意为之,怪就怪在她记忆力特别好,年少的时候读过的诗到现在还记得,昨日在她练字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抄了下来,并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竹林里没有点灯,顾修远又是个没文化的,那张纸落到他手上,应该就是废纸一张吧……?
但要是被他看到并且认出来,他误会自己、奚落自己怎么办?
想到这,薛竹隐坐不住了,干脆打着灯笼出万筠堂进了竹林。
竹林小径在夜晚幽深僻静,薛竹隐小心地避开在草丛间跳来跳去的夏虫,往竹林深处走去。
月光舒朗地从竹林开阔的中心洒下,偌大的石桌上,有一身影抱膝而坐,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他的影子被她手中的灯笼拉长,映在黑漆漆的竹林里,显得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