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这婚事是假,然我有必要的理由去办这场婚事。我受故人之托要送人回边塞安葬,然那人身份尴尬,我不得拿晏家去冒险。几年前本想借回祖宅的机会将棺椁运出,却因燕京侍卫盘查严苛不得已作罢。昔日有谢大人借场假婚事请君入瓮,今儿我也想借场假婚事偷梁换柱,将棺椁混在运往柳州的彩礼中。”
说罢,晏老太太带着恳求握住宋锦安的手,“我选你有三。其一,小川钟意你之事已沸沸扬扬;其二,我打探到按祖籍你当属柳州人,正巧柳州通往边塞之路看管最松懈;其三,我见过你的设计图纸,我从你作画的影子中窥见宋夫人与你关系不一般。”
猛然,宋锦安背部生寒,却眸带茫然,“宋夫人?”
“你不必忧心,也不必瞒我。数十年前,我未嫁与晏老侯爷时,是王将军府的女暗卫,得王小姐相助恢复自由身跟了晏老侯爷。”说这话时,晏老太太嘴角上扬,似追忆那端不打不相识的日子,“我发誓纵不为暗卫,也会记得护主之情。王小姐死后,她唯一的女儿嫁来燕京,从边塞无忧无虑的小蛮王成了人人称赞的第一贵妇宋夫人。可惜,我终究还是护不住她。”
浑浊的眸里蓄着泪,说不清是对晏家枷锁还是她自己的埋怨,良久,晏老太太止住胸口闷痛,只道,“我花了许久找到她的尸首,想按她母亲生前的意思送她回故土,然我受晏家数只眼睛盯着迟迟运不出去。所以现下,我想求你,只要你愿助我这一次,我定会回你一报。听闻你有稀世图纸欲呈至陛下,我可助你在几日后的圣上大寿时献出图纸。”
语毕,晏老太太弯下腰,深深一拜。
宋锦安大惊,蹲身扶住她。
“宋五姑娘,我知晓这个要求过于自私,会毁去你的清誉。若你不愿嫁人,往后晏家永远尊你为下任侯夫人,若你另觅良婿,我晏家做你娘家亲去送嫁。晏家珍藏典籍兵书你皆可拿去,我这一身的积蓄你也皆可开口。倘使宋五姑娘不愿颔首,此事便当我从未说过,只望你莫要泄露宋夫人的事。”
一瞬间,宋锦安怔怔,竟不知晏老太太同她娘亲还有这般深厚的关系。更不知她娘亲的棺椁躺在晏家几载。
边塞,曾是母亲口中极其遥远的故土,自记事起,边塞再无母亲的亲人,故宋锦安从未去过边塞。现下,有人要送母亲回家,回到未出阁时曾视她为珍宝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