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地下酒窖中,摆着个鹿皮的高椅,绯红毯子垂落至地面,椅子腿边散落几枚精致的酒盏,里头还盛着点点酒水。
一浑身黑布包裹的人毕恭毕敬跪在高椅之下,嘶哑的声音恍若划破了的纸皮不住漏风,“大人,属下查到点有趣的事情。”
黑暗里,有人一脚踩在侍人背上,在对方的痛呼中残忍笑笑,“说。”
“最近那个小杂种的墓叫人翻了,过后就有谢砚书的人在查当年的事。属下还以为这墓地有些问题,不料翻开后还是那个腐烂的尸身。想必只是谢砚书失心疯了。不过出于稳妥,我还是找到十一娘问一问。”
语毕,一个捆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踉跄跪在地上,忍住惊恐哀求,“我甚么都不知晓,当年我是下了死手的。”
“噢?”高椅上的人颇有闲情逸致地以足背勾起十一娘的脸,左右看了看无趣地一脚踢翻。
“哼,你若真下死手谢允廷怎会存在。”
“那时谢砚书日日守在宋锦安身边,暗中保护的人也多。我费尽心思趁谢砚书外出的机会害她早产,更是逼得长女活活闷死。按照大人的意思这胎该是只有个女婴的,我听得女婴已死的消息忙松口气,混在人群里哭天喊地。谁知晓宋锦安腹中还有一位,后一位我是无论如何也找不着机会再出手啊。”
“罢了,那个谢允廷就是个病秧子,想也活不了几年。”黑衣人鄙夷斜眼十一娘。
此话引得高椅之人笑笑,“的确是个不堪重用的病秧子,活就活罢,只要他们的长女是死的便可。”
话到最后,已带几分阴森。黑衣人不敢去瞧上头人的脸,试探着,“那十一娘?”
听得这话,十一娘颤抖着匍匐倒地,想求得高椅之人的怜悯。
那人不咸不淡,“你大费周章就为了让我判决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