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划入皮肉,锋利贯穿咽喉,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溅在宋锦安面上时,她呆滞望着自己双手紧握的匕首,而属于谢砚书的手缓缓垂下。
谢砚书好似想说些甚么,然刺穿但是咽喉,喉腔里涌出的血叫他窒息般扼住嗓子,半分气也吐不出来。可宋锦安在纷纷扬扬中看清了他的唇,拼凑句话是——阿锦,欠你的命,我还上了。
身着白衣的人同断了翅的鹤一般,往后仰面倒下,直直坠下马。砸出的尘埃很重很重地敲击在地面,和雪子一块滚呀滚呀。
城墙上的人轻轻打个手势,示意不必再行动。无数人悄无声息地退出这方天地,留下的便是抱马而行的宋锦安和倒地不动的谢砚书。
两人的距离须臾就拉开。
宋锦安茫然松开手,匕首坠在地上,然后瞧不见。她抱住马腹,保持那反坐的姿势一直瞧着谢砚书的白衣变成个远远的白点,和无数雪子一般卷进风霜中。
马匹顺利冲过城关的那刹,天光大亮,刺得宋锦安下意识颤下眼皮,后知后觉想到。谢砚书骗了她不止一次,他三十年的日子一定苦极,否则为何初次想起就满面哀意。
不过,世上没有谢砚书了,他骗与不骗都再没有干系。
自戕
在关卡处等着宋锦安前来汇合的人一见宋锦安的模样都是惊讶。去时还神采奕奕的宋五, 现下面无表情,眸子里有些麻木和茫然。晏霁川担忧搀扶着她下马,“怎面色这般白?”
宋锦安后知后觉感到脚踩在实地的滋味, 语气淡得要听不清, “有刺客,派人去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