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安在这窸窸窣窣的声响中再次睁开眼,一点点刺眼的白光令她眉头紧锁,随即是巨大的喜悦一点点覆在她面。宋锦安堪堪要脱口而出的‘我能看见’于她扭头那刹顿住。
眼前人一身青衣,卸去素来的冷意,显得几分温润。他高挺鼻峰下的唇瓣因药材的难辨而稍抿紧,眼下的睫羽投下的蝶微颤羽翼。
宋锦安的笑意兀的凝固。她嘴角未落,眼底却蓄上一层极薄的水雾,一点点漾开。
隔着两尺距离,宋锦安迟迟未开口。
“我替你捡好药,晚膳时再用一味,你的眼可好些?”谢砚书扭头,正对上宋锦安含泪的眼。他的所有言语卡在喉头,面色如潮水般褪去,唯余惨白,“你是不是能——”
“我的眼睛不知缘何,痛得很。是不是再也瞧不清。”宋锦安艰难扯出一丝故作轻松的笑,仍是那般毫无目的地望着身前。
谢砚书轻轻上前凝望她眸,“莫慌,我再去喊大夫。”
“等等。”宋锦安拽住谢砚书的衣摆。胸腔中几乎要崩溃的痛与喜挤得她几乎维持不住面上淡然,她不知这种感情曾是甚么。然当谢砚书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只盼这是真实。
同谢砚书花四载去怀念一段情一般,她又何尝不是花一场死别来等重逢。
“阿蕴。”
“怎么?”谢砚书回头,却再也说不出话。
宋锦安眼底的颤动叫他如此清晰,她能看见。她也甚么都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