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五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晏霁川稍红着脸,此刻离开大厅, 他身上的气势全无, 倒又像个傻书生。他遥指山顶,“今儿杜鹃花都开了,宋五姑娘可愿同我一道去看看齐大师笔下的踏春图。”
闻及踏春图,宋锦安眼底带些意动,昔日师傅一园红艳醉坡坨,其后鲜有人能出其左右。
不同于山脚还有些萧瑟,山顶是烂漫。满地嫣红连梢翠来, 竟叫花枝压个彻底。
宋锦安抬手拾起断花枝,“还有些落海棠, 都说燕京的香山最当赏,此言不假。”
“前有文人赞海棠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今儿一见果不负盛名。”
“晏小侯爷很是诗情画意。”宋锦安不由得抬眸看他,很难想着世代兵戎的晏家会出这样位书卷气的小侯爷。
乍一见少女言笑晏晏,娇花似的面杏眼桃腮, 晏霁川一窒,温润的眸色慌着挪开, “是。只是家中不喜我这般。”
“晏小侯爷不从家中的路子自是不好走,但若心中有决议, 趁年少何不一试?”
“宋五姑娘懂我。”晏霁川抛去方才的些许赫然, 谈及心中抱负时不由得直抒胸襟, “我想做位谏官。清心为治本, 直道是身谋,史册有遗训毋贻来者羞。”
宋锦安微愣。
许是今儿雾气重, 她觉着晏霁川一身青衫颇有些遗世独立的雅客之风采。思绪纷飞际,她忆着曾几何时也有人道心中丘壑,只为万民请命。可惜后来那人手染鲜血,走的是最蛊惑人心的权臣之路,将昔日赤子之心忘却九霄云外。
“宋五姑娘在想甚么?”
“在想你这打算很好。”宋锦安笑笑,她按住叫风吹乱的碎发,深深瞧眼晏霁川,”望晏小侯爷不忘今儿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