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安上前一步,在小厮战战兢兢的恐惧中将腰牌稳当放在案牍之上。紫檀木的案牍她碰过多次,从前这上总有两枚瓷瓶,一毒一解,反复困她。现今,这仅一枚,是解。宋锦安仰头咽下,干净的瓷瓶叫她重新放于桌面。那发间的蝴蝶银流苏不住摇曳,随她的转身,颤得飞快,似蝶翅。
“宋五——”
隔着空旷的堂中,谢砚书眸色落于那腰牌,“今儿你似乎不如往常般怕我,是因着要离开的缘故?”
“大人一贯爱问些不着边际的。”宋锦安并未顿足,一步步迈过门槛。
灰色长裙曳在草面,她想,原来这条路并非那般难捱,是过往的恐惧攥得她不得面对。郎朗春晖烘在她周身,此时日头着实欣欣向荣,焕然一新。宋锦安从前院到韵苑,走得稳且快。两畔杜鹃压枝,簇拥着宋锦安迎上琉璃欲言又止的脸。
“怎么?”宋锦安疑惑挑眉。
“你要走。”琉璃稍哽咽,复叹口气,“你本就是自由身,离开是预料之中。”
“有缘会再见。”宋锦安握住琉璃的手。话虽如此,往后除逢宫宴她们又能在哪遇着?
想分明人各有路,琉璃倒也释然得快,替宋锦安拎着收拾好的包袱,“是来同小少爷道别?”
宋锦安抿唇,赫然道,“有些话想同小少爷私说。”
“我省的,快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