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五平素话不多,可年初一问什么,他都一一作答,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我瞧着,你老实告诉我,从前是做什么的?”年初一将那糖葫芦咬得卡卡响,一面吃着一面儿问。

年十五生得一表人材,身子骨儿也健硕,更重要的是,瞧着闷不声响的,可脑子活络。

会认字会算账,冷不防的,还会在她面前露上两手,这厮肯定是个练家子儿。

“我不记得了。”可不论她问多少次,他的回答就这一句。

不记得了,从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连名字也忘得精光。

现在,他安安心心在年家棺材铺子里做他的小伙计,安安心心做着她的小跟班。

“你也没有卖身给年家,而且依我爹那抠门的性子,是不可能给你发月钱的。”

年初一了解她那个爹,对自己家人虽然也还算大方,可对待外人,当真是铁公鸡一只,一毛也不拔。

年十五来了年家近两年,一文钱工钱也没结到过。

有时候年初一实在看不过去了,就偷摸着给他手里塞点碎银子,或是给他做身衣裳做双鞋子。

“我不花钱。”

又是这个答案!年初一朝他翻了个白眼……

心想你个死心眼的汉子,现在是不花钱,可将来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娶妻生子,哪一样不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