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杀的谢家人哎,可怜我辛娘妹妹遇人不淑,竟遭了这般大罪……”那哭闹的妇人约莫三十年纪,乡下人的打扮,此刻正在年家前院哭诉,哭的两只眼睛都肿了。

年老三最是头疼应付这些琐事,一个劲的跺脚。虽说年家是个开棺材铺的,但是这大清早的就听人在这里哭嚎像什么话,再看那妇人身强体壮,几个学徒竟奈何不了分毫。

陆敏君不停地拉住那妇人,劝道,“咱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要怎么好好说?你倒是说的轻巧!”那妇人猛地推开了陆敏君的手,“想我辛娘妹妹过得是什么日子,好端端的一个黄花闺女嫁给了短命鬼,婆家不容,娘家不要,被牙婆子卖了,也就只能在这种鬼地方喘口气……”

“阿姐……”这人是辛嫂子的娘家阿姐,名唤芸娘。这会辛嫂子眼看她越说越离谱,赶紧喊了一声。却被年初一给拦下了。

“你这话说的没错,辛嫂子确实过得苦。”年初一扶住了陆敏君,直视着芸娘,“嫁个短命鬼只能说明辛嫂子跟那男人八字不合,婆家不容关起门来那也是他谢家的事,至于娘家不要,兴许这就是辛嫂的命,谁让她摊上个势利眼的哥嫂呢。你倒是为人仗义,不过也小半个月过去了,您才出来替辛嫂抱不平,是不是太晚了些?”

“你……”芸娘倒是没想到,原来闹了半天,厉害的在这里等着她,一时间倒是答不出来。

年初一转身看了眼年家前院,又道,“我年家就是个开棺材铺的,在牙婆子那里买辛嫂子的时候,我便已经跟她说了,从此以后,进了我年家的门,一心只能在这‘鬼地方’伺候终生了,谁让她生来低贱不是。不过你放心,我年家也不是狠心肠,好歹留她一口棺材,你要是感觉心里不落忍,大可以来帮着哭丧,你这大嗓门,倒是省了我年家一笔费用了。”

一席话,说的芸娘脸色变了好几次,想不到一个小女娃,说出来的话竟是这么毒。她不想跟这女娃计较,便过去拉住辛嫂子的手,“你必须跟我走。”

“阿姐,你听我说。我在这里挺好的。”辛嫂子拼命挣着芸娘的钳制。

“好什么好,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个人样?再这般下去,我怕是死了都没脸去见咱爹娘了。”芸娘的力气比辛嫂子大,一路拖着她,眼看就快要到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