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话来了,嘴里还稀里糊涂地说着现在就去她家看看。那小小的女孩被母亲紧紧拉着,嘴唇抿得铁青,秦欢无可奈何,又不知道王路那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不敢妄下断言去安慰。
是那块拥有野神元神的菊花石出现问题了吗?
“大师,我有事情相求,开下门呗?”秦欢拍了拍池青的卧房门,里面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末了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口,里面的人露出了半张脸,朱红色的胎记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红光,周遭的黑火还未散尽,看上去阴阴沉沉。
“大师,之前的那块菊花石里我们没有除掉的野神现在好像出来为祸无辜人了,事不宜迟,大师助我一臂之力,一起去看看吧!”秦欢被开门时迎面扑来的寒气打了个哆嗦,见到池青这副模样,实在不敢怠慢,又不敢误了王路那边的事情。见王路妻子的反应,王路八成是在垂死的边缘挣扎了,再拖些时辰怕是要拖下去一条人命。
“你不该接这个活儿的。”池青摇摇头,满脸的阴霾挥之不去。
秦欢见了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大师,这次你就跟我去看看吧,好歹也是条人命,也算给大师积积修为功德了。”
池青黑漆漆的眼睛盯了他半响,叹了口气,身边的黑火灭了大半。
……
上次来到王路家也不过是半个多月前,山势好,水势也极妙,天时地利皆占了上风,是难得一见的好风水。这次一来,秦欢感觉到了空气里微妙的变化,虽然山未移,水未动,但之前郁郁葱葱的树木在短短十几天内变得干枯,落叶遍地,病树连连,颇有些破败之感。
到了小楼前,秦欢大吃一惊。
明明之前极其漂亮的小二层楼,楼台建得十分漂亮,此时富贵竹竟然枯槁一片,原本绿色的枝干变成了病恹恹的土黄色,楼台上染着暗红色的痕迹,栏杆也被铁锈彻底缠住。
池青见了这场景,脸色未变,手里却抚上了腰侧的黑剑。
王路的女儿到了自家门口,挣脱了女人的手嗖得往楼上跑,女人显然被女儿的行为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别的,也往女儿的方向跑了过去,一边嘴里喊着那孩子的名字。
“大师,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那野神的能力有这么大?竟然改变了整座山的风水?”秦欢大气不敢出,看着房子里阴气缭绕,是很不吉利的模样,忍不住又往池青的方向靠了靠。
“背后有人为之。”池青不动声色地跟秦欢挪开了点距离,踏着坚实的流星步到了二楼,几乎毫无迟疑地推开了一间卧房,里面的床帘被寒风吹得微微摆动,间或被彻底吹起,从沙质半透明的床帘能够隐约看到一个臃肿的轮廓躺在里面。
卧槽,这味儿,难不成他们晚来了一步,王路已经死了?
秦欢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拿着长袖子屋里是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若不是眼瞅着他们进了一间卧房,他险些以为自己进了一处许久未经清理的茅厕。
侧过脸偷瞄了眼池青,发现人家颇有大师范儿,闻见这味儿就跟呼吸新鲜空气没什么区别,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神色自如之至,令秦欢摩拜。
秦欢跟着池青来到床榻前,看到王路正目光呆滞,口水不断,裆下已经湿漉漉一片,走近了几步,那蜜汁恶臭夹带着骚腥味儿饶是秦欢憋足了气也没能抵挡得住,差点当地昏厥。
“是失魂症。”池青断言,将整个屋子环视一番,眼睛定格在与床榻相对的柜子,里面是个空槽的木雕盒子,与上次装菊花石的盒子一模一样。
“失魂症?”秦欢一惊,在他的印象里,失魂症的症状并不严重,虽然七魂六魄里少了一魄,但最起码基本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的,只是缺少了一定的思考能力,行为与痴呆病人相似,却不像是王路这样,像是瘫痪一般,动也动不得,大小便也无法自理。
“只是严重了些而已。”池青看了空盒子半响,突然往某一个角落看了过去,疾步走到那里,发现那角落里有一小撮灰烬,伸过手捻了捻,喃喃道,“是替身术。”
“有人在背后害王路?”秦欢听到了替身术,连忙跑了过去,看到角落里的那一撮灰,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见到王路还是在距离山鸣村十几里以外的地方,当时王路神色慌张,像只找好了点,看到秦欢的地摊就过来了,况且秦欢当时去的地方与王路家又隔了十几公里。按常理来讲,王路这样的高官,有势力有地位,哪里会不懂得江湖到处都是神棍的事实,这样草率地不问名姓,去一个毫无名气的小地摊虔诚地问事,或许是他人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