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辰在她身后怜惜地注视着她,也是同样的无法开口。
他要怎么说。
她呢,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本画册,为什么放在枕下,为什么不坦白地告诉他。
白景辰拿不准她的想法,最后只是以兄长的关切口吻叮嘱道:“表哥知晓你好学深思,哪怕夜里也不忍释卷,但毕竟灯火晦暗,读得多了容易伤眼睛,若是喜欢读书,无妨叫下人多点些烛火,不必做那些囊萤照读的苦功夫。”
温宛意悄然松了一口气——原来表哥只知晓那是一本书,并不知道是那种画册子。
那便好。
“时候不早了,表哥该走了。”白景辰轻轻叹了口气,轻柔地抚摸她香洁细润的头发,“睡吧,等天亮了再看。”
温宛意低声:“不看了,明日便丢掉。”
“若实在喜欢,便看吧,要记得早些睡。”
白景辰作为兄长,有些事情难以启齿,但若拦着,又没个妥当理由,他不知分寸在哪里,在这些方面,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她好。
就像不谙世事的小鹿,第一次见到猎户时反而会天真地凑过去,她向来都没有接触过那些居心叵测的男子,也没听过凡世间那些脏俗的事情,若一直保留着她的好奇,若哪天有混账小儿欺她骗她,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手?
还是就当没瞧见,让她再看几眼画册吧。
白景辰揣着满腹心事离开合至殿,克制着不敢回头,他出了门,站在门口,被夜里寒凉的风一吹,瞬间冷静了,心底的不甘就像汤药入了喉,后知后觉地泛起了苦涩余韵。
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