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及,当施黛抚上孟极的白毛,他心底滋生的念头,竟是想起自己的鲛尾。
他为何要在乎,施黛愿不愿意去触碰?
种种行径经不得细想,宛如纷繁错杂的线与网,越深思,越将他困缚其中。
玉露白的味道,比江白砚想象中更加古怪。
甜意后面紧跟着辣,化作小刀刺在喉间,他蹙紧眉头,才堪堪忍下一声轻咳。
这是酒?
难喝。
“江公子。”
忽而有人问他:“你还好吗?”
江白砚循声,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他不知自己当下是何种模样,只觉施黛问得突兀:“什么?”
“你的耳朵。”
施黛嘴角动了动,想笑,又竭力忍住:“是红的。”
……耳朵?
江白砚抬手,指尖触上耳廓。
像遇见一团炽热的火。
施黛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她看多了江白砚对所有事情得心应手,没想到能在今晚,觑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茫然。
这个摸耳朵的动作也是,小孩似的。
“什么?江公子醉了?”
阎清欢坐在江白砚左侧,闻声转头,掩不住惊讶。
这才几杯。
像他,已经被镇厄司的前辈们灌完第六杯玉露白了。
仔细一看,还真是。
江公子的耳尖和颊边全泛着红,显然酒劲上了头。
江白砚斩钉截铁:“没醉。”
“江公子。”
施黛伸出三根手指头:“这是几?”
江白砚:……
这种幼稚至极的事,他从两岁起,就没再做过。
江白砚:“三。”
“三?”
阎清欢睁圆双眼:“施小姐,他果然醉了!”
施黛:?
施黛被他说得一懵,反复检查自己伸出的手指,的确是三根。
到底谁醉了?!
“我来问。”
阎清欢憨厚笑道:“江公子,你正对面坐着谁?”
江白砚:“陈澈。”
阎清欢扼腕叹息:“那是个黑色的木柜子。”
施黛默默抬眼,恰好与江白砚对面的陈澈对上视线。
被确诊为黑色木柜的陈澈:?
施黛扶额:“江公子……阎公子醉了,你多担待。”
“这叫微醺。”
柳如棠为阎清欢再添上一杯:“继续继续,今夜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