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砚拇指蹭过那处,小巧浑圆,俨然是一颗小珠。
他的眼泪。
鲛人泪价值千金,江白砚对此并不在意。之所以捡起其中一颗,全因困惑不解。
他为何要因施黛的抚摸落下泪水?
上一次落泪,还是几年前被邪修接连折磨数日的时候。
属于他的泪珠被施黛的方帕包裹,随他蹭弄的动作,与柔软布料缠络绞合,气息相融。
回想被她拥抱时幽缠的触感,江白砚吐息微乱,耳尖隐现薄红。
感应到主人的情绪,施黛手中的断水剑溢开薄光,发出清越嗡鸣。
施黛动作停顿。
她觉得有趣,笑盈盈仰起头来:“这是什么意思?”
“大抵因为。”
不动声色平复心绪,江白砚学她的动作,单手撑起下颌:“断水喜欢被你触碰?”
意料之中地,施黛露出更为欢喜的神情。
她以往见到断水,这把剑向来杀气腾腾,让人不敢接近。
今天才知道,原来它不喜欢晒太阳,还会发出嗡嗡低鸣,连带剑身轻轻颤。
很可爱。
撑着一边脸颊,另一只手戳弄流玉般的剑身,施黛心情上佳,尾音轻快如铃:
“断水断水,喜欢这样吗?”
带着笑的轻语,像在温声哄。
指腹摩挲方帕,江白砚合拢掌心。
他没出声,嘴角微扬,不知是在笑断水,还是笑自己。
最后的邪潮过去,画境即将溃散,任务顺利完成。
在二楼把所有人的客房检查一通,柳如棠兴冲冲伸个懒腰:“结束了!”
沈流霜斜倚墙壁,翻看一本泛黄小册。
他们将韩纵的卧房从里到外翻了个遍,发现这人只有一个包袱。
包袱里,是满满当当的剑谱和银票,外加夹层里藏着的这本小册。
看样子,是韩纵的日记。
目光逡巡一圈,沈流霜欲言又止。
【九月初一
新开这本手记,是受师父教诲,莫要整日练剑,应多享乐休憩,多与旁人说话。
对师父的教导牢记于心,一定做到。】
【九月初二
练剑。】
【九月初三
练剑。】
【九月初四】
【韩纵,你怎可勤奋至此?难道忘了师父的劝诫?
不要太刻苦,不要太用功,去吃喝玩乐,去放浪形骸,牢记!】
【九月初七】
【练了整整三日的剑,忘记时间。】
“这是一种很新派的表达。”
柳如棠蹙眉沉思:“你们怎么看?”
沈流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