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脑中没有,还可以让小虫探遍他的五脏六腑。
小青会不会顺道吃些,就与她无关了。
此话一出,玄同散人面色稍沉。
“玄牝之门里,发生了什么?”
白轻道:“你同恶祟是什么关系?”
她还想再问,猝不及防,耳边爆开一阵巨响。
响音绵长,宛如恶兽濒死的哀鸣,灌入耳中的一刻,似阔斧劈砍,震得耳膜生疼。
凡是经历过十年前大战的人,绝不会忘记这道声响——
恶祟啼鸣,便是此般景象。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邪潮更浓几分,山洞震颤不休,妖鬼齐声尖啸。
穆真蹙眉:“玄牝之门旁,有数位阵师镇守……它怎能破除封印?”
渡厄刀横斜而出,抵上布衣男人脖颈。
施敬承面若冷霜,不掩杀意:“你把恶祟的一部分,带入了大昭?”
百里泓曾言,凌霄君带他前往白玉京,一睹神明之貌。
假若这所谓“神明”,其实是世间至邪的化身呢?
以此推论,所有谜团都说得通——
玄牝之门的封印本身没出岔子,恶祟之所以苏醒,是因它留在大昭的一部分渐渐复苏。
两者彼此感应,才引动门内邪祟本体的奋力挣扎。
“十年前。”
眼中渐染血意,施敬承哑声:“江无亦的入邪,是不是你一手操纵?你为何屠灭江府满门?”
头一次,他握刀的右手不自觉颤抖。
定定凝望洞穴深处,在震天撼地的惊变里,玄同散人忽地一笑。
“你们还不知道吧?”
眼里迸出近乎痴狂的光,他低喃道:“神明降世……是需要容器的。”
午时,青州。
今天没出太阳,乌云沉沉,似要落雨。
解除血蛊的仪式琐碎复杂,施黛坐在紫檀木椅上,看萨满巫师念念有词,用血勾画陌生的阵法。
萨满,是活跃于北方的巫师。
严格来说,柳如棠修习的出马仙就属萨满的一种。这类巫师可通鬼神,大多擅长祭祀。
眼前的巫医五十岁出头,是个慈眉善目的婆婆,法服以兽皮制成,绣有五颜六色的图腾。
在她周围,灵气有如云烟,快要凝作实体。
以防万一,孟轲从头到尾在一旁盯梢,身边跟着沈流霜和施云声,以及青州镇厄司的术士。
仪式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当巫师手里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两声叮当脆响,灵气缓缓沉寂。
除了浑身上下没力气,施黛没觉得哪里不一样:“结束了吗?”
回想起来,绑定血蛊时,原主也没特别大的感受。
孟轲喜上眉梢,千恩万谢:“结束了?多谢多谢。婆婆留我们这儿,休憩几日再走?”
表达感谢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得等到下回血蛊发作的时候,看看它是否当真没了。
江白砚撩起眼:“血蛊确已祓除,多谢。”
与邪术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感应得出体内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