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涣霜所说,他只回来这几天,所发生的的事便已经与他记忆中的改变许多。毫厘之差,结果便可差千里。

涣霜告诉他的信息非常有用,他知道那些假借着除魔卫道的人究竟是因何发难,如今,连他们是谁都知道了,这样事情便好办多了。一盘无形的棋出现在白衍之的脑海中,这一次,他一定要护好涣霜。

不过……白衍之整个人突然愣住,涣霜说自己教他读书习字,带他四处游历,那涣霜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对他……未来,自己有没有和涣霜说过,想与他结为道侣?

或者说,涣霜如今已通晓世事,那他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向涣霜提起结契一事?

安静的房中,涣霜还在枕着白衍之的腿安睡,但从这一刻起,白衍之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砰砰砰,他心如擂鼓,剧烈的心跳声震得他指尖发颤,原本舒适宁静的场景,白衍之忽觉坐立难安。

尤其与涣霜相接触的地方,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冷静……白衍之深吸一口气,一连念了几遍清心咒,将自己突然造反的心绪按捺住。

第十一章

涣霜……涣霜他还未成长到能考虑这件事的时候!白衍之想方设法试图说服自己。

但涣霜瞒天过海之计连他也瞒过去了,这几日林林总总,虽然时常害怕的躲在他怀里,但做事时上称得上有勇有谋。

早被极寒剑意洗刷千万遍的心境开始沸腾,白衍之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涣霜不会答应的,自他回来以来,不但没有半分这方面的意思,反而想方设法离开他身边。

因为,涣霜不相信自己能护好他,涣霜目睹过他的失败。

白衍之轻轻闭上眼,若他白衍之同别人说,将会保他安全无虞,没有人会不相信,除了涣霜。涣霜是一直陪着他的剑,涣霜比谁都知道,他并不是无所不能,涣霜见证了过去未来他所有的无能为力。

可是……他不想放手。

方才在魔渊中,他在藏魂珠中紧贴着涣霜的心脏,他能感觉的到,涣霜非常非常的伤心。若是没有那么多顾虑,涣霜真的很想待在他身边。

所有的顾虑,所有的阻碍,就让他来清除吧……

于是,白衍之一边守在熟睡的涣霜身边,一边分出一道心神来到了那个一片虚无的空间中。白衍之刚到,仙盟盟主有所感应,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虚影出现在了白衍之面前。

仙盟盟主,三千世界都知晓他公正无私。因他是器灵出身,本体是一个不知诞生于多少纪元前的衡器。他的道,在于公正与规则,当他的修为足以称量万物时,三千世界便都按照他的规则运转。传说,他的修为已超出了所有已知的境界,一举一动,皆贴合天道。

盟主似乎对白衍之的加盟早有预料,场面话说完后,白衍之问盟主对涣霜是如何看待的。盟主并未应答,拂尘微动,白衍之忽然看到了一幅画面。

一枚小小的种子在土中安眠,地面上无数凶兽徘徊,都在等这枚种子发芽,开花结果。白衍之自然而然的知晓,只有当这枚种子结出的果实为恶果时,盟主才会出手。其余种种情形,便顺其自然。

白衍之确定了一件事,在涣霜的记忆中,仙盟的出手并不是盟主下令,盟中山头林立。如此,他便放心了。

此时,因封魔大阵开启,修士们结束了连日征战,且亲朋如此齐聚的机会并不多,于是便彻夜欢庆。无数不同门派,素不相识的修士把酒言欢,共度良夜。

不知是哪位大能施展妙法,以数十座灵舟为基,一座繁华的城池突然出现在天上。城中人来人往,各司其职,坊市酒肆一应俱全。顿时无数修士涌入城中游乐,也有许多修士趁此良机,以物易物,互通有无。

月至中天时,忽有一簇又一簇的烟花接连绽放,几乎铺满整个天空。无人问津的魔渊中,魔修们已喝得七歪八倒,躺在开阔之处看着远处的热闹。

那些被拦截在魔渊中的新生魔族,不知世上竟还有这等美景,顾不得啃食同族的尸体,皆呆呆的向上看。忽然,魔渊的魔气渐渐消退,那些魔族似乎听到了什么召唤,都转头向魔渊深层飞去。

有一魔修看着魔族整齐划一的行动,转过身来说道:“我说,你们有没有好奇过,魔渊最下面是什么景象?”

几乎每个初来此地的魔修都好奇过,魔渊最深处有什么?这害的他们一无所有的魔气究竟是怎么回事?每一百年涌出魔渊的魔族究竟是怎么来的?

有很多人尝试着向下探索过,所见之处,只有一层又一层的魔兽,似乎魔渊深不见底。当深入到某一层时,即便想返回,身体也不听使唤了,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不停的向下。有许多魔修都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