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之凭空而立,凛然剑意充斥着整条通道,将所有乱流化去。各宗门领队一声令下,修士们有条不紊的快速进入。在最后一名修士离开后,白衍之这才走向通道彼端。

通道四周不停闪过一个个画面,皆是三千世界的吉光片羽,如置身万花筒,绚丽到眼花缭乱。涣霜偷偷的露出脑袋,眼中满是惊艳。

在传送阵的终端,白衍之刚一露面便有好几个宗门的长老围了过去,皆是感谢白衍之为门中弟子护法。涣霜一下子把脑袋缩了回去,白衍之负手而立,表示不过是举手之劳。

在恭维声中,一个带着笑意的的声音自人群中挤了出来,“白兄你可算回来了,你留下的那些花花草草可太难伺候了!”

那人身着红色法衣,身背长剑,神采飞扬。他名叫朱明熠,炼虚期剑修,是青昭宗的长老,也是白衍之为数不多的友人。

白衍之循声看去,开口问道:“听朱兄所言,不知我院中的灵药还剩几株存活?”

“还剩挺……挺多的。”朱明熠眼神游移,面露尴尬之色。轻咳了两声后,朱明熠邀请白衍之登上回青昭宗的灵舟。

两人踏上灵舟,在为白衍之布置好的房中坐定。朱明熠忍不住说道:“白兄,你那把剑……”

听出他话中的重重担忧,白衍之立即传音道:“那些麻烦事待回宗后再详谈,此时莫说什么重话,免得涣霜听到伤心。”

原本涣霜就因为今早发生的事,又钻牛角尖了。白衍之知晓,以涣霜的脾性,恐怕已经想到了几十种被抛弃的情形。

修炼这么多年,他竟不知剑灵需要如此小心呵护。朱明熠眼珠子一转说道:“听说你与涣霜剑情谊深厚,有许多剑修都心生艳羡,有好多剑灵也羡慕涣霜有如此好的剑主。”

“涣霜为重回我身边,吃了许多苦头,日后我自当好好待他。况且,涣霜真的很好。”

白衍之将一丝心神放在袖中的白团子身上,那白团子忽然动了动,一只耳朵竖了起来。

朱明熠揉了揉眼,他是不是喝多了,向来跟冰块一样的白衍之,现在是在笑?朱明熠忽然玩心大起,笑了笑说道:“白兄向来眼高于顶,如今竟如此夸赞,想必那剑灵在三千世界也是拔尖的。”

“那是自然,我的剑灵他……”白衍之看到,那白团子的第二只耳朵也竖起来了。

“他生于杀伐之兵却心性纯善,以仁恕之心报旁人怨怼,该出手时杀伐果断却不滥杀。他天资聪颖,在魔渊中无师长在旁教导,竟能独自修行。”

涣霜把爪子放下,不可置信的抖了抖耳朵。他一直觉得他一无是处,他的主人向来对自己严苛,在白衍之看来,他应当从头到脚都是毛病。原来……在主人眼中他竟有这么多优点?

于是白衍之看到,那一双毛绒绒的兔子耳朵,慢慢变红了。

看到白衍之脸上的笑容,朱明熠怀疑他现在是不是在幻境里。不,白衍之看似是在与他聊天,其实根本没在看他,这话都是对他的剑灵说的。

朱明熠突然感到一股被利用的悲愤,他们谈情说爱,关他何事?他根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略微拱了拱手,朱明熠直接告辞,反正再重要的话白衍之现在也听不进去。

于是在只有两人的房间中,涣霜轻轻说道:“主人,谢谢你。”涣霜明白过来了,白衍之的那些话都是对着他说的。白衍之知晓,涣霜在他身边一直有着巨大的不安感。涣霜害怕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他跟在白衍之身边只会拖累白衍之。

所以白衍之告诉涣霜,他并非自己想的那般,他真的很好,他做过的事许多人都做不到。在白衍之身边,他也无需因做错一点小事而惊慌。

感觉到白衍之的良苦用心,涣霜终于鼓起勇气,于是一只小白兔自白衍之袖中跳到他的手心。白衍之也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像往常一般,拿出正在研读的古籍,将涣霜放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只是白衍之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注意力放在书上,因担心涣霜害羞,他对早上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但得益于强大的神识,每一幕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虽轻描淡写的说什么人之常情,但情之一字,最乱人心。只是略微回想,白衍之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心神难宁。幸而涣霜此时也是心烦意乱,没有察觉到白衍之的异样。

灵舟在云中行驶了大半日后突然放缓,慢慢穿过无形的护山大阵。此处灵气充盈,群峰似剑,河水如一条玉带,串起群峰飞瀑溪流。灵植遍地生根,生机盎然。此处宝地便是青昭宗。

同门远征归来,掌门带着门中所有弟子迎接。几乎每一个弟子,一下灵舟便会被同脉的亲友包围起来,嘘寒问暖。而他们也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赠与师长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