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一扭头,看到床头置物架上的一盆绿植,枝叶发黄,已经快枯死了。他立刻明白过来,这肯定是中药浇死的。
裴雪意见老中医盯着那盆花,心里一阵发虚。那花替他吃了很多天药,如今已经病入膏肓。这老家伙一定看出来了…
“这样吧…”老中医的目光扫过裴雪意,却并没有戳穿他,而是对邵云重说:“我再换换药方,治他的咳嗽。以后你看着他喝药,喝完用蜂蜜水漱口,再给他颗糖吃。”
这下完全杜绝了裴雪意作弊的可能。
当天晚上,佣人将药送到房间,邵云重就在一旁盯着。
当时老中医说那些话,邵云重没有多想,等把医生送走,他才回过味儿来,医生那话意有所指,裴雪意肯定没好好吃药。
裴雪意看着面前黑乎乎的液体,端到嘴边只闻了闻,胃里就直翻腾。
他想故技重施,但邵云重就在一旁看着,只能捏着鼻子喝了一口。
“呕…”
刚咽下去就对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邵云重看得直皱眉,“有那么难喝吗?”
裴雪意一脸厌烦,“我不喝了,太苦了。”
其实也不仅是苦,还有一股酸臭和辛辣,令人作呕。
“不吃药怎么能好?”邵云重说,“能有多苦?”
他不信邪,端起药碗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下一秒,扑哧一口全喷出来了。褐色药汁喷了他自己一身,也飞溅到白色地毯上。
房里送药过来的佣人还没走,等着拿碗,先是愣住,然后憋笑。裴雪意扯了扯嘴角,极克制地将头转向窗外,掩饰自己的笑意。
邵云重骂了句脏话,撂下碗,飞速跑进卧室内的洗手间。
洗手间里顿时传来一阵呕吐声。
等他吐完从洗手间里出来,带着满身药汁,一把抱住床上的裴雪意。
裴雪意皱着眉往外推他。
邵云重兴奋地说:“你笑了?你刚刚是不是笑了?你都多少天没给我一个笑脸儿了!”
“阿季,你再笑笑,再笑笑行不行?”
邵云重在裴雪意的脖子上胡乱地亲着,像一条闻见腥味儿的狗。
裴雪意被他禁锢着后脑,被迫仰起脖子,闭着眼睛忍受他唇舌的侵犯。
好不容易等他镇定下来,裴雪意睁开眼睛,十分冷静地说:“我笑,是因为你刚才很可笑,通俗地讲,就是我在嘲笑你。”
邵云重的脸皮在这一刻厚如城墙,“因为什么都不要紧,反正你就是对我笑了。”
裴雪意的无语在此刻达到顶点。
他端起佣人新端来的汤药,一饮而尽,对邵云重说:“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