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偏着头,心虚地将手心在在裤腿蹭了蹭,低头拿起遥控器, 把暖气打开。
裴铎垂眸盯着自己的掌纹, 始终没有说话。
盛笳那晚还是留下来吃饭了。
裴铎坐在她身边喝粥, 两人互相不说话,只和弟弟妹妹交流。秦婴叽叽喳喳的说起高中的事儿, 一顿饭下来, 竟然也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他吃了大半碗热粥, 脸上看着有了些血色。
盛笳低头换鞋时, 他也穿上了外套。
盛笳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用你送。”
“我陪你去车站。”
盛笳还想拒绝, 见秦婴正站在楼梯上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于是只好点点头。
雨终于停了, 空气却不算湿润, 飘着清凉的味道。
再过半个多月, 步行道两侧的樱花便要绽放了。
他们并肩,沉默地走过花枝下。
盛笳低头头, 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聚集的水洼。
如果刚才秦婴没有回来……他们会怎么样?
她会沉沦, 会低下头任由裴铎摩挲着自己的脖颈与他接吻, 也或许会坐在他的腿上,在无人的客厅与他撕咬。
他们唇齿相接, 盛笳不怕他将感冒传染给自己,甚至在心底里有隐隐的期待。
这是刻入骨髓的习惯与渴望, 她疯了似的想要分享与他有关的一切。
二十多年前,在她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考了双百的姐姐被父母准许在校门口买了一只小鱼回来。那鱼不知品种,大约半截指头大小。盛语很开心,每天悉心照料,盛笳也喜欢这些小鱼,总是蹲在玻璃罐旁,好奇地轻轻敲一敲,让它们游过来,她问姐姐能不能允许自己也喂一次小鱼,盛语不客气地否决。可她的新鲜感只维持了三个周,再之后,她便做不到每天喂食,有一次盛笳偷偷往里撒鱼食时,被放学回来的盛语撞见,姐姐愤愤推开她,命她不准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