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机收回兜里,把下巴藏在大衣领下。
说来,裴铎要相亲这件事几乎花了不到一天就传遍了整个医疗系统。他顶着那副风流倜傥的好相貌,不叫人注意是难免的。大家八卦,打听到了相亲地点就在私立医院北门对面咖啡厅,但又不敢真的一探究竟去看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唯有一向话不太多的盛笳挺身而出——至少在众人眼中,是挺身而出。
其实她本就想去,知道自己不会有机会参加他的婚礼,那么至少提前瞧瞧女方有多优秀,让自己早些死心,好歹也是有用处的。
于是,她便正好将母亲旧邻的儿子约在同一地点。哪怕是装样子,她也不肯让裴铎察觉出来自己的探究——当然,也有极大可能他根本不记得自己。
毕竟那晚已经过去半年了。
那时候还是秋天。
仲秋和初春的天气相似,此刻瑟风毫无规律地吹,吹乱了盛笳的思绪。
一些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被吹回来。被随意丢弃的卫生纸在地上卷了几圈,滚进干燥的树坑中。掌心中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两声。
她低头想看手机,又想抓住脑中的某些长久以来不敢多思的画面,没注意脚下台阶,左脚踝狠狠一崴。
轻轻拍拍盛笳的后背,她道:“慢慢走,让他等你。”
*
盛笳试图平稳地呼吸,不想让自己的紧张暴露在裴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