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树枝上掉下来的液体是血。
颜束随便找了一棵树查看,也是同样的情况,树枝有大大小小没有干的血迹,正顺着枝干和树叶往草地上掉。
他脑海中猛然就出现了关联的画面——屋子木门上那清晰可见的血手印。
没有脚步声,没有来的动静,一下又一下机械式地叩门。
“回山坳!”颜束脸色骤变。
*
塔格里苏的夜晚是宁静的,没有的灯火和声音的静,若是从山顶往下俯瞰,就好像这片住着人的房屋集体隐身,不曾存在一样。
它不是世外桃源,没有载歌载舞的热闹,反倒充斥着隐藏式降低存在感的刻意。
东面的山坳显然不同,这些人没有受寨子里不成文规定的限制,往往灯火通宵,屋子里没有亮光的也昭示着里面没人。
这并不少见,有人喜欢顺其自然,有人喜欢主动出击。
然而,躺在竹床上的鬼脸即便再想主动出击,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他被打断了两根肋骨,鼻青脸肿不说,还差点被那疯子掐死......他丝毫没有伤到荼蘼。
本想着报当年的仇,这下算是仇上加仇了。
鬼脸现在呼吸都得衬着劲儿,回想起白天的事情便觉得十分怪异。
当时荼蘼的状态有些不对,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那疯子跟他动手之前先往自己身上划了一刀。
鬼脸在系统这么多年,见过狠的,却没见过想荼蘼这样把自己命不当回事儿的,往自己身上划的那几刀堪称“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可那人到底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也不能躺着喘气儿了。
他白天从荼蘼手底下连滚带爬地溜走时,那疯子浑身是血,犹如修罗。
不对劲,哪有人平白无故给自己几刀的。
鬼脸想翻个身,疼得龇牙咧嘴。
独狼组织一向都是单人执行,不会跟着同伴,一个人九死一生,但其中获利巨大。
他其实并不适合这种类型的组织,但当年他们那一伙人运气不好,在囚笼里遇上了荼蘼。
当时系统内各种组织风生水起没多久,便被系统一条看似恩惠实则搅浑水的规定打散了,巨大的诱惑给了所有人当头一棒,没有人愿意玩团结协作的过家家了,没本事的自然只能被蚕食鲸吞。
随即便是监管处的横空出世,荼蘼这个名字响彻系统,游走于各区,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暴力整顿。
与其说是“整顿”,他的路子却比系统来的更狠。
没过多久,那些拢收战力飞快的组织都在一夕之间倾覆,有多少人半夜磨牙恨他,把他当做眼中钉。
鬼脸跟他那一伙人当年与监管处作对已久,便是被荼蘼假公济私地挖坑设计,让系统扔进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惩罚区,后来只有他一个人从那地方爬了出来。
而后鬼脸听说,监管处以荼蘼为首逐渐有了雏形,跟系统一唱一和,大小组织的活动都被迫挪到了地下,荼蘼也是近一年才渐渐销声匿迹,那些组织才敢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