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本该静悄悄压下去的,不料却被吴之筱给翻腾了出来。
这个案子若是被遭难矿工的亲眷翻腾出来,那是在情理之中的,可你吴之筱掺和进去干什么?且你还是拿着皇上俸禄的官,现在你去撬皇上的龙椅脚,未免有些太不识抬举了。
许是念在吴之筱年纪尚轻,盛都的人们听罢这件事,多少生出些怜惜之情,无不为之捏一把汗,叹她年少气盛不知避其锋芒,非要往这块硬石头上撞。
这一次没人护着她了,她的任性得自己担着了,哎,好好的一个小娘子,竟如此不惜命,糊涂糊涂!
叹息归叹息,到底不关他们的事,姑且听一听当做新鲜见闻便各自散了,心里暗忖着,这一次吴之筱只怕是要受罪了。
整个盛都内外城,天子脚下,谁家没个在朝为官的亲戚邻居?他们对吴之筱以及此事的这番看法和见解大都是打探朝中消息后拼凑出来的,自觉八九不离十了。
而后他们又听到了一个消息,工部和兵部欲要上书皇上,参吴之筱故意借命案打压诬陷同僚,恳请皇上撤去吴之筱大理寺少卿一职,铜矿山矿难一案,应交由窦寺卿主审。
这份奏疏呈送到中书省时,吴之筱还在大理寺后山山脚的殓房里验尸,两耳不闻窗外事。大理寺卿窦芳屡次进殓房命她离开,她却头也不抬,充耳不闻,竟还把窦寺卿当做衙差使唤,命窦寺卿给她递干净的巾帕。
这个案子只刚刚掀开了一角,工部、兵部和大理寺卿的反应就这么大,定要在此案开堂审理之前摁死在泥里,永不得翻起。
工部和兵部一起参奏吴之筱,吴之筱此次必定是要被撤职。
然令盛都人们意外的是,中书省的赵中舍却以奏疏文式不对,将这几份参吴之筱的奏本都给打了回来,命工部、兵部再重新拟一份奏疏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