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潜在朝中行事素来是游刃有余的,从未见他这般忐忑不安过,也没见他这般冲动冒失过,说负荆请罪就真的上门来负荆请罪了。
吴之筱心中不禁有些触动,淡淡一笑,道:“这是兄长们之间的事,我这个做妹妹的哪里敢置喙?”
她偏过脸,瞥见门房老伯那张皱得像是苦楝子的脸,轻咳一声,说道:“不过我觉得,赵侍郎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这身装扮入我国公府,确实不应该。”
门房老伯忙附和道:“赵侍郎,这确实不应该。”
“我们国公府再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的,哪里受得起赵侍郎这般请罪的架势,那不是折煞我们国公府了吗?”吴之筱对赵潜恭恭敬敬地躬身作揖,道:“赵侍郎若是顾念我们国公府的名声,还请早些回府吧。”
话毕,她便侧着身快步走出东侧门,并说道:“在下还得赶着去大理寺点卯,就先走一步了。”
她路过赵潜跟前时,低声与他说了几句话,赵潜听罢点了点头,也躬身作揖告退,转身打道回府了。
门房老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命人关上府门,省得赵潜后悔又折回来。
坐在车轿上的赵潜透过被春风掀起的车窗帘望向那道急急关上的府门,唇角轻轻一扯。
阿筱刚才同他说,今夜亥时他可以到国公府来找她,阿筱会领着他悄悄进去向她阿兄请罪,只是他不能和她阿兄说是她出的这个主意。
赵潜淡淡地笑笑,并点头应允了,全了她这片好心。
阿筱并不知道他到国公府门前这么一闹的用意。
赵潜只是想借此让府里的吴策知道,自己会去给他请罪的,或早或晚,总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