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泠屋内,烧着炭火,有淡淡的药香味。
他简单穿着一件纯白底衣,外边披着家常的旧衣衫,身上盖着羊绒夹被,眼眸微阖。身子歪靠在无脚半圈梨花椅上,屈起腿,左手手腕搭于膝,右手撑着四足矮桌,支着额正在小憩。面容略显苍白,唇上无血色。
矮桌上,一本未看完的《太平广记神卷》,一盏放凉了的天青茶,一柄盖住的雕花铜镜。
吴之筱蹑手蹑脚入屋内,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挪步到矮桌边,将一直拿在手上送不出去的药和信悄悄地放到矮桌上,转过身,装作没来过……
“吴通判。”
赵泠在她身后幽幽开口,堪比无常索命。
“赵知州,你醒了?”
吴之筱在没转过身之前,脸上就已经挤出恰如其分的笑。既不能笑得太夸张,显得自己幸灾乐祸,又不能笑得太浅淡,显得自己漠不关心。
她转过身,连连躬身致歉道:“是吴某唐突,竟把赵知州吵醒了。”
赵泠偏过脸看向她,道:“你唐突的事可不只这一件。”
吴之筱全身绷紧,十个脚趾齐齐抓地——他这是打算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