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要启程去救公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我若是得逞了,你们不要哭……
那个,哭是可以哭的,但不要哭得太难看,你们知道我的,不喜欢难看的人。阿娘要哭得唯美悲凄,阿姊要哭得梨花带雨,阿兄……阿兄你就不要哭了,你眼底含泪就很好看,你眼泪一流出来鼻涕就跟着出来,可狼狈了,我不喜欢。
罢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反正阿筱又看不见了。
好了,阿筱要启程去南山了,今天天气很好,阿筱要好好笑着,要开心要快乐。
愿家人均安,顺颂时祺,勿以为念。
阿娘、阿兄、阿姊的乖乖阿筱敬上。”
“乖乖阿筱敬上……”
吴之璃双手捧着这一份信,念到最后一个字时,双膝猛地一软,跪倒在地,手抱着这一封信捂着心口,似有千万斤重的悲疚砸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晚她问自己希不希望她记起来的时候,自己竟用沉默来表达她的不希望。阿筱那样懂事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沉默里的答案呢?
吴之璃自诩心思细腻,却未曾察觉过最亲近人眼底的求死之意,何等令人心寒,令人悲凉。与她朝夕相处,却若眼盲耳聋,从未知晓她陷入了怎样无法自救的泥淖之中。等她被世间苦痛掩埋,才后知后觉,可为时已晚。
阿筱,阿筱,阿筱……
阿姊,阿姊,阿姊……
阿筱唤她“阿姊”时,从来都是笑着的,就算哭着唤她,也是带着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