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州主薄一年三十两俸银,州衙捕快年俸二十五两,屠夫一年收入二十两,卖油郎卖花贩和鱼贩一年十五两,而一户庄稼人一年收成最多不过十两钱。十两银还得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如此算起来,一两银便不是区区的一两银了。
活着本身便是一件要费尽全身力气的事。
所以,有人借着为了活着之名,断他人活着的生路。
有人为了一两银子而杀人,就有人为了万两银子铤而走险,行贪腐之事,也就会有人为了十万两银子卖官鬻爵,暴敛横征。
人的贪欲是无下限的,一旦打开了一个破口,外头的风便会将这个破口越撑越大,根本由不得你,再理智的人也无法敌得过周围的狂风侵袭。所以,一开始便不要戳破窗户上那薄薄的糊纸,风便永远没有办法席卷到你身上。
这样简单的道理,所有人都明白,却总有人会去戳破那层窗户纸。
君子慎独,谨守己心。
吴之筱之所以能守住自己的窗户,或许仅仅是因为至今为止,她所得即所求。
若有一日告诉她,要想得到赵子寒,必得花百万两银子,而她没有这么多钱,但国库有,她可能会冒险去抢国库。若这个时候告诉她,不用去冒险抢国库,只需要克扣河工一百钱,便可得到赵子寒,那她恐怕就胆战心惊地去做了。
若这时候又告诉她,只需要拿着锁链把他给锁回来,便可得到他,只是他可能会不高兴会生气,那她立马就屁颠屁颠地去把他给锁回来,哪管他高不高兴生不生气?
如此想下来,吴之筱竟突然理解了赵潜对自己阿兄做的事。
她为自己的这份理解感到不齿!吴之筱你太龌龊了,太不知羞耻了,太没脸没皮了!
上官慕清指了指远处的山,问她:“那边正在采石料,你要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