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他走吧,以后的日子顺着他点儿,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吧,这人真没几天能活了……”

房梁檐角的阴影打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那冷肃俊逸的脸庞上一川寒冰仿佛被细碎的阳光切割支离,如今破碎成不起眼的哀伤,整个人身上都被这种压抑的氛围所笼罩。

确定过许词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宋之杭单手扶起床上的许词,手指漫不经心地滑至少年淡色的柔软唇片,温热的吐息给他的心头平添几分安定。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扛到肩头,撩起帘子便打算离开。

宋之杭不相信顾大夫的话,他心里始终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江城那么大,总会有能给许词看病的地方的。

江畔街道侧的破旧医馆门前,如今竟然已经陆陆续续地排起了长队,无数男人佝偻着腰背面色憔悴的站在队伍中,他们的神态十分惊恐。

窃窃私语声传的哪里都是,男人惶恐之下根本压不住声音:“我们这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病还是诅咒……”

一方问诊的小旧木桌上,顾大夫皱着眉。

她脸色很是不好看,仔细检查着对面男人手臂上的伤口,随即开口问道。

“你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常年从事于海上货物搬运的男人手臂上肌肉十分夸张,看起来粗壮有力,如今粗糙的麻布被撩上去后,在那被太阳晒得黢黑的皮肤上展露了数个血淋淋的小孔,里面不停地往外渗着血。

女人凌厉的视线犹如刀子,剐在人身上发疼,那木讷胆小的男人瑟瑟发抖,整个人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他哆哆嗦嗦地问道:“大夫……顾大夫,我这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