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情绪温柔而空洞。

似乎是在透过船的顶端木板,注视着遥远蔚蓝的天空与翻涌而来的海水。

许词满脸都是无所谓。

“死就死呗,反正我本来也马上就要死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他一个将死之人当然是不怕死,可大胡子还有那么多的财富没有挥霍,未享受完的快乐生活让他在此刻对死亡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他握在许词脖颈上的手指越来越用力,眼底猩红可怖,暴躁的情绪占满整个大脑,一时之间理智全失只想着如何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长年从事于海上航行的活计,大胡子手劲格外的大,他情绪极端易怒易燥,如今那只扼在许词脖颈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用力,响起寸寸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

生命在手头流逝的感觉让他感到沉迷,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权力总是让大胡子觉得自己掌握着说一不二的生杀大权,在这样的权力下没有人胆寒与他作对,他便是这艘货船上唯一的皇帝。

眼看着手里攥着的少年气息微弱,几近断气,脸色青苍到可怕,唇部都变得灰白,他手臂起先还有微弱的反抗,不停地拍打在男人粗壮的臂膀上,可后来便彻底失去了挣扎。

大胡子抓起这几近断气的人便狠狠甩在门口,脖颈处凸起的青筋渐渐平复,经过这一番暴力宣泄后他这才从那股燥郁不安中回过神来。

情绪也得到平复。

可是他好像忽略了一件其他的事情。

那就是这艘船马上就要沉了。

所有人都会死。

滔天的巨浪波涛汹涌,像是海神暴躁发怒,卷起所有的力量酝酿着报复仇杀的前戏,海面上漆黑的漩涡翻搅咆哮,张着血盆大口要吞噬掉世间的万物。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