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感情复杂而沉重,种种交织,不可一言以蔽之。

于是许词捉着那只草蚂蚱,自言自语起来,他声音淡淡:“其实我自幼便没有什么朋友,亲缘寡淡,人缘淡薄。”

积压在心头多年的郁结被他亲自打开,里面还透露出未彻底凝结成块的疤,稍微触碰一下,便会引起深入骨髓的疼痛。

鲛人意识到少年似乎是要吐露心事,他面上不显山露水,两只耳朵却竖起来,不肯放过一丝一毫许词口中关于自己的往事。

他对许词的过往太好奇了。

“所有靠近我的人,都有所图谋。”

那个本来只是贪嘴他一块糕点的姑娘,那个想同他春风一度的花花公子,还有在舞厅中遇到的纯白山茶花,想要为他生个孩子拿到陈映兰给的报酬。

脸庞清绝的少年沐浴在阳光里,明明他的脸色健康红润,可不知道是不是鲛人的错觉,总感觉许词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仿佛这具身体是纸做的一样。

他似乎有些太拘谨客气了点。

鲛人有些古怪地想道。

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观众,他懂得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出声,什么时候沉默,现在显然还不是他开口询问自己内心疑虑的时候。

“所以如果是你的话,在你看来,人类庸庸碌碌一辈子,所求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