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于深海升起的巨大金色眼睛,撕裂波涛,冰冷地审判众生,用无比强大恐怖的力量破开海面,去吞噬江城。

凡人之力,渺小而微茫。

这是如今的鲛人,永远也不能理解许词的原因。

他还尚未经历那场史无前例的海啸。

思绪慢慢从那宏大的浩劫中抽离出来。

少年的眼睛中带着轻浅的笑意,他突然凑上前去,两只手猛地捏住如今鲛人的两颊,感受着那温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许词笑意盈盈,眼神顺着手指颤颤巍巍地滑动,一路延伸落在鲛人的起伏的脖颈处:“前些日子捉到你的时候,你可还是一副稚嫩可爱的孩童模样,怎么突然就成这个样子了?”

这般亲密的接触直接让对方脸红心跳,鲛人整个人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他形容不出来这种脑海中晕晕乎乎、滚烫火热的情绪,只知道从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像岩浆一样,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烧的发疼。

鲛人脑子都幸福的有些懵圈。

他绞尽脑汁想要描述出这种具体的感觉,可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

凭借他的经验,这个感觉就有点像、有点像他受了重伤还接受挑战,被敌人一掌震到后脑勺的感觉。

又晕又模糊。

看周围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切。

不过许词带给他的感觉要更舒服一点,因为他没有感受到很疼,像是在礁石上晒太阳一样,又温暖又舒适,灵魂都格外放松。

鲛人的耳垂都开始染上血色,但是他本人显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只觉得耳朵尖有点烫烫的,时不时抬起手揉搓一下。

他本来又冷又别扭的语调都维持不住,说话的气势都弱了下来:“要、要你管啊,这只不过是我们鲛人的生长习性罢了,到成年期后就会分化而已。”